抿唇,“别生气,你回来我不就睡得安稳了?” 其实那时已经六点多了,她打电话时没看时间,挂了电话发现天色灰蒙蒙的亮起来。 再过个把小时,天色就会大亮。 躺回床上,好像很有用,她睡了会儿但却猛然被一阵电话惊醒。 翻起身,发现自己虽然睡得安稳,却额头都是汗。 低眉看着秋落来电,轻轻一个哈欠中接通,“喂?” 电话里,秋落的声音却急促而慌乱的传来:“采姨出事了,夜七……我,你能过来吗,我不知道怎么办……” 无措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傅夜七几乎脑子里一片空白,捏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麻木。 意识里只剩下那三个字,出事了,出事了…… 她都忘了是怎么洗漱、穿上衣服,却记得开车离开傅宅时的紧张又强自镇定,即便手心都是汗,开车却很稳,油门踩得币平时有力。 来不及通知任何人,直往医院开去。 但是她到的时候,沐寒声的车已经停在医院外,那一秒,她终于一下子被某种心慌击垮,走进医院,每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 就像庄岩当初的紧急一样,走廊里一群人神色压抑而痛楚。 她走过时,甚至不敢问“采姨怎么样了?”只是抬头看着沐寒声疲惫而阴郁的脸。 急救室的门一直不开,走廊里的气氛边长久的压抑着。 她经历过多次这样的状况,但那些记忆慢慢走远,只有这一刻觉得有一种窒息的疼。 她一直还记得医生当时对采姨情况的描述。 “伤者身体本就不好,猛烈撞击导致内脏多处出血,左腿腿骨断裂并刺穿肌腱,脑部着地撞击不轻,醒不醒的过来是另一回事,目前重要的是看她能不能挺过手术。” 内脏出血,需要谨慎又谨慎,稍微一点差池这条命就断送了。 她也清晰的记得沐寒声将拳头握得死紧,薄唇抿得凛冽,满是阴霾,可他一直压抑着,沉郁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夜七甚至忘了问采姨是怎么出事的。 直到医生在走廊寻找傅孟孟的家属,她才恍然侧首。 那一刻,心头涌起的愤怒远过于惊愕。 她这些天的心神不宁,梦不安稳,可不就是因为这样的担心么?不过几天,竟然都成了事实。 “没有傅孟孟的家属吗?”医生再一次拧眉问,目光扫过长长走廊,得来一片沉寂。 松开沐寒声的手,她还是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沐寒声阴沉的视线,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只习惯了那个视角。 但她已经察觉到了那样的冰冷,甚至自觉那是怨恨。 心头狠狠颤了一下,原来她也有怕的东西。 她怕沐寒声黑下脸恨她,怕他与她从此陌路。 医生看到她走过来,皱了眉,“伤者情况不是非常严重,但并不乐观……” 傅夜七不知道医生都说了些什么,她甚至也没有对伤者该有的担忧和心疼,只是扬起脸,红着眼声音依旧清泠,“她还能活着么?” 医生的话被打断了,愣了一下,才道:“放心,不至于要命,但很不乐观。”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在乎傅孟孟的伤致命与否,但她笃定给庄岩捐骨髓的,只能是她傅孟孟。 想必她撞向采姨的那一刻,就是这样的心思,只要采姨没了,她就不就是唯一一个能捐骨髓的么? 为了夺走傅氏,为了她曾为唯一捐献者,傅孟孟竟能如此铤而走险、以身试法,那她就成全,但捐完骨髓,别说争夺傅氏,她只能让傅孟孟连病床都下不来。 她给过傅孟孟机会,不止一次的机会,现在给不了了。 后来交警、公安,甚至傅孟孟车子保险公司,她都一一见过。 那两天,她绷着一根神经,担心、害怕,心痛,却都交涉过。 交警和公安方面的结果是一致的。 “监控显示,当时首先撞车的是一辆白色轿车,调查鉴定为重度酒驾,傅小姐的车刚好到拐角,试图避开失去控制的白色轿车,结果慌乱中冲向行人。” 保险公司尽职尽责的补充责任:“傅小姐的车在一年内规定时间都通过了所有检查,但车祸现场的痕迹来看,她的刹车存在问题,也许是极度紧急的状况下,她的错误操作导致,但我公司一定承担起分内责任,做出相应补偿。” 傅夜七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傅孟孟向来聪明,却不知道她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妥当,丝毫自主犯罪的证据都没有。 她不是公安,不能给她顶罪,更没有那个能力去查证,只是点头。 那样的混乱下,她也有着自己的计划,见到庄岩的主治医生时,只是说:“您放心,傅小姐会如期捐赠骨髓,您只需做好所有手术必需的准备,我会说服她。” 可对着别人这样的冷静和镇定,却唯独没办法面对沐寒声。 采姨从急救室被推往病房时,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离开医院时,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于她来说,那已经是最终的责备。 如果他没有那样刺激傅孟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