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杨再进来时,脸上藏了一丝怪异,把合同放在她手边就安静的溜了出去。 傅夜七看了几次时间,照项目的情况,这两天就得跟着沐寒声外出,投资合同恐怕要交给秋落处理了。 想着,她放下项目书,才看到聘书合同在手边,习惯的翻了两下,指尖却忽然顿住。 “沐寒声。”她忽然出声,许久没有喊这个名字,听得满是肃穆。 另一头的男人埋头专注间抬首望过去,英棱的五官满是坦然,“累了?” 傅夜七贝齿微咬,重重的翻定合同书,折起来。 “啪!”合同放到他眼前,居高临下,肃然低婉:“你要不要告诉我,聘期一个月,怎么成了十二个月?” 明明只有个一,古杨拿去盖章而已,后边竟然多了二! 沐寒声端稳的坐着,峻脸微抬,“你是不是累坏了?一直是十二个月,项目如此之大,一个月怎么够?” “我再累也不老眼昏花!十二个月为什么不写一年?项目多大不管,我只管谈定连邦合作,后续运作跟我无关!” “我确实没做手脚,而且你已经签了。”男人依旧满脸泰然,提醒她事情尘埃落定了。 傅夜七气得一把抓过合同,她又没备份,怎么辩解? “奸商!”一把将合同放回去,也把项目书收了,冷然一句:“看不完了,我还有事先走。” 沐寒声眉峰微动,终于从座位起身,身影削然挡在她跟前,“马上下班了,一起走?” “我跟沐先生不顺路。”她头都不抬,唇畔清冷,其实气急了,还从来没这么吃瘪过。 沐寒声没让,嗓音低沉:“我去你那儿不就顺路了?” 她拧眉,抬眸也退后一步,越是看他这么泰然越是气,每一步都算好了是不是? “我今晚不回家。”她临时这样一句。 这回沐寒声沉眸,垂首盯着她,“夜不归宿,去哪?” 她总算扯起娇柔的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沐先生不是心力有限?管这么宽?” 又一次自食恶果,被她拨一道,可他说过心力有限,是对别的女人。 抿了抿唇,他斟酌着,低语:“也行,但得再擦一次药。”目光定在她侧脸上。 手腕被他捉住,牵着往里走,懒得跟他拉拉扯扯。她干脆闭上眼,淡然坐着,任他擦。 沐寒声盯着她清心寡欲的脸,睫毛轻颤,捏着包的手柔节清晰,不知是气的,还是紧张。 嘴角斐然勾起,她像冰封的池水,总算不再冷冷冰冰,有了微恙就不怕波澜不起。 “黎曼要拘多久?”盯着她吹弹可破的脸,他转移话题,免得头脑发热。 傅夜七忽然睁眼,声音里一抹波动,“怎么,心疼了?”许是发觉了自己语调不对,恢复淡然,“没问,估计不长,但对影后来说一天也很长,你要捞就趁早。” 男人指尖摩挲着她的脸,冷然一句:“划成这样,是得考虑让她多呆一久。” “叮铃铃。”一旁的电话响起。 沐寒声放下药膏,而傅夜七已经起身往门口走。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拿了话筒,听了两句,忽然放下。 傅夜七刚到门口,又被他拦住了,拧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言舒刚来电话,对方约了今晚见面。”沐寒声一脸理所当然,“你要是走,估计半路得返回。” 她气,却只能忍了,谁让只是人家兵卒? 这种事关重大的约会,自然定在了御宴庭。 他们到的时候,三个法国人等在门口,果然绅士礼周,别人绝不会冒着寒风站那儿。 古杨停了车,不先给主子开门,而是快步走上前,对着法国合伙人咕哝了两句。 所以,沐寒声带着傅夜七走近时,法方对他带了翻译的行为丝毫不为怪。 进了包厢,气氛轻快,空气清新,就是灯光略微暗,不像要谈大事的样子。 “抱歉,关照女士,各位能否忍一忍烟瘾?”一进门,沐寒声礼貌开口,得体淡笑。 她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她受不住烟味? 翻译完,别人却都暧昧的看着她。 “沐总这么体贴这位女士,莫不是?” 几个人目光相接,爽朗的笑了,并无恶意。可是傅夜七发现,她并没有翻译吧?沐寒声听懂了? 也是这个玩笑,傅夜七才发现今晚纯粹闲聊,扯感情拉熟络来了,为以后的合作铺垫。 一众人第一次举杯的时候,沐寒声深眸略微看了她一眼,忽然信手将杯子捻了过来,低低的一句:“就说你喝不了酒。” 然后替她仰脖子干了,顺势让人送点果汁过来。 这下好了,别人的目光更是火辣辣的直往她身上看。 “傅小姐的确是窈窕淑女,不可方物,难怪沐总都忍不住护着!”法方人员半玩笑的开口,国内诗词倒是没少学。 沐寒声听了低眉抿酒,嘴角略微一勾,转而一脸不明的看向她,“他说什么?” 傅夜七略冷唇,下午的气没散,他现在又三番几次让人误会,清冷一句:“说这酒不错!” 沐寒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