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我要你给润修陪葬!"周恬气红了眼死死盯着他,丹凤眼满是泪,连举的手都颤抖起来。
她的修,还这么年轻,而立之年,就要死了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她绝望的好想哭,好想哭。
"杀了我?"冷凌延轻蔑一笑。
"当初的润修就 想致凤厉钧于死地,我们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凭什么要我给润修陪葬,真好笑!"说着,他甩开了周恬的手。
周恬后退了两步,她看着转身想走的冷凌延,拉住了他。
“等等,你能不能缓解一下润修的痛苦,让他迟一点,迟一点走向那种时刻,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他,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救救他!"
周恬悲哀卑微的求他,她现在只希望,只希望润修能晚一点,晚一点走。
"晚了,润修能撑到现在够让我觉得奇迹,你还想迟到什么时候,迟到老死吗?"冷凌这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嗤一声,丝毫不为梨花带雨的女人同情。
周恬抓的手一空,一如命运那样的无情,她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修,她好没用,好没用。
她保持着抓住冷凌延的动作,表情愣愣的,她一涌而上的气焰又散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她的心不仅随着跳动,撞击的痛,沉闷的痛,她的心跳得又重又快,撞上了胸口,撞上了胃,撞得她五脏六俯都痛。
她想跌在床上,蜷缩起来,原来这样的痛才会使人想缩起来吗?她的修……
周恬感觉脸上一片湿润,她又哭了吗?哭,有什么用?
对啊!她除了无用的哭泣,什么也不会,她好恨,好恨这样的自己。
她的修还在痛着,她要回去陪他,对,她要回去陪他,周恬转身,却愣住了。
凤厉钧正在训练房里练习僵了十年的肌肉,睡了十年的身躯果真生涩僵酸不少。
他练得起动时,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他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一直到那熟悉的叫声不停,他才确定没有听错。
他脚步有些不受他控制,他其实不想这么快面对她的,她杀过自己,没有手软的开了枪,他早该在那一刻就死心,呵,还有什么心,他的心都被换掉了。
可凤厉钧的心情很复杂,他能清晰的知道,他没有恨,是的,他对那个女人恨不起来,连死前都只有悲凉和苦涩,唯独没有恨。
更让他觉得可悲的是,那个女人一出现在这里,他脑中就闪过无数个念头,恬恬,为什么会来这?
难道她经常来看我吗?她后悔了吗?她会带着我们的女儿来吗?
是啊!十年了,他的女儿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与恬恬当初一模一样,凤厉钧真的好渴望见一面女儿,也……渴望见一面她。
凤厉钧真觉得自己贱,贱得可以,那个女人都这样 ,对你了,你还抱着这样可笑的幻想,你的骄傲呢?你的嚣张呢?
可是,十年啊!他用了十年去造了一个美梦,那个梦的所有都是关于她,他注定卑微,也注定在她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凤厉钧的脚不停地往外走,他甚至低微的想,他都死过一回了。
能不能,能不能抵消掉恬恬所有对他的恨,其实他不怕死的。
其实说出来可笑,他怕的是,周恬对他又尖又冷的恨,那样的恨,把他心脏戳得生疼生疼,比子弹打进心里还疼。
当凤厉钧真的来到外面,看到梦里那个熟悉的背影,他脑海中就浮现美梦里两人幸福依偎的场景,连最真实的记忆都想抛弃。
"等等,能不能缓解润修的……我求求你,救救他。”
这一声里卑微的话,又残忍打破他们有的幻想,他真蠢得可以,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怎会来看他?
如果真的关心他,早该来看望一下好不容易醒来的他了,这几天也只有他那可怜的老父亲来看他罢了!
凤厉钧眼里冒火,又是为了那个男人,当初为了那个男人杀他,现在又是为那个男人变得如此卑微,恬恬你真的好得很。
他生气的同时,真的很想同一句,恬恬,你为他痛心了那么多次,就不能为我痛心一次吗?
你的感情就要这么专属一个人,连一点点爱都吝啬为分一点给我吗?
凤眸的怒火又很快熄灭了,他看到了,看到现在的恬恬,她与梦中既像又不像。
她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可岁月却在她身上积淀着一种优雅成熟熟的气韵。
如果说记忆中她是没有完全长开的花骨朵,那现在的她是全然绽放的白蔷薇,没有了害羞和青涩,只有淑雅与美丽。
凤厉钧在欣赏她的美的同时,却发现她哭得好不凄惨,惹人怜惜,他的心瞬间软了。
他多想把她拥入怀里,帮她擦去脸上的泪,对她温言细语一番。
可他不敢,恬恬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卑鄙的男人,肯定厌恶他,他害怕最后只换来一个“滚"字。
他变得好没出息,他不像他自己,有一天他竟变得这样胆小而怯懦。
周恬转过身,终于看见了他,连她眼里的泪都止住了,神情茫然的问了一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