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恬刚睁开眼睛,手就感觉被谁握住,扭头看到是那个恶心变态的恶魔。
周恬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但又平静了下来,脸色又变成了面如死灰 ,恨有什么用呢?
除了额外给恶魔增添了一些乐趣罢了,自己像个畜生那样哀求着他,就像畜生被他折磨,毫无一丝有用的反抗。
曾经骄傲活泼的少女,是润修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怕化的小公主,竟堕落成这副鬼模样,真是可笑至极了!
凤厉钧感受手里的动静,从稍微的休殷中醒来,穿着防护服的他,紧张地看向周恬,见她真的睁开了眼睛,心里一阵狂喜,但很快又低下头。
在这不大不小的温室里,穿着繁杂的防护服,他竟害怕面对周恬,不敢看那双曾被极致的痛苦折磨过的丹凤眼,会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一句雷霆手段,毫无情感,像个地狱出来的恶魔,此刻却像犯过了错的孩子般低下了头,心里充满惶恐和不安。
两眼麻木的周恬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现在的状态,如果她能够看到折磨人,眼都不眨的恶魔这种情态,恐怕会扬声大笑,心里闪过一阵快慰吧!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圣女,对于折磨他的人还能做得到什么以德报怨之事。
但现在的她,内心一片荒芜悲凉,她想起被折磨时的所作所为,现在回想,让她觉得自己有多么自甘下贱、可笑、胆怯、无能、已经不复曾经的自尊与自爱。
唯一的慰籍恐怕就是柔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不用踏入这残酷的地狱。
润修也不用想尽办法的以身犯险,可她多么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委屈的大哭啊!她多么想靠在爱人的肩膀寻求该靠与安慰。
她曾经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在家人与爱人面前故作坚强无畏,可她在他们背后摔得就有多狼狈,她抛弃一切地想要莫须有的罪名的原谅,想要逃避肉体上的折磨。
可她却悲哀的发现,做 了这一切只会让她摔得更狠,什么都阻挡不了冰冷的惩罚者。
娇弱的蔷薇花经风受雨后,总会变得更加坚韧,而当温养的女孩从残酷的刑罚挺过来后。
灵魂衍生出的自尊自强更加刻骨铭心,沉重的伤痛让人变得无畏 、释然,看淡一切。
周恬盯着头顶上镶着白光灯的天花板想得入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泪都已流干了吗?
凤厉钧彽着头,等着,一直等着,他只敢盯着脚下的青花瓷砖,只敢稍稍把视线放在有洁白的病床的床沿。
直到他的脖子都酸了,直到他惶恐的心止不住想要再看一眼女孩的欲望,直到凤厉钧觉得可以忍受那双恨意的眼睛,哪怕看一眼都好。
视线缓缓顺着被他一直握着不放的纤手向上移,但心里的觉得很有奇怪,为什么女孩并没有抽回手?
视线沿着蓝白格子的被子向上移,直到看到那纤手的主人,带着病态的微白和憔悴的脸庞,但凤厉钧心里慌慌的感觉愈发浓烈。
他凝望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孩浑然忘记了,只看一眼的想法。
预想的恨意并没有出现在脆弱的面容上,那双灵动的眼睛变得呆滞而空洞。
凤厉钧的心有些酸颤,他看着床上的人宛如没有生命的玩偶般,连眼珠都是一动不动的,比他预想的恨意更加恐怖。
但他仍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紧张的问,“是不是嗓子又疼了?我去给你倒药水。〞说着不敢再多看一眼般,脚步凌乱的出去了。
周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好像丧失五感一样直直盯着天花板,像个没有生命的傀儡这种场景显得分外诡异。
凤厉钧很快又回来了,穿着防护服,拿着一杯蓝色药水,如法炮制的递到周恬的嘴里,手有颤意的倾斜着杯子,希望周恬能有所反应。
淡蓝色的液体并没有使周恬张开嘴,而是顺着唇沿一直往下流,滴湿了头下的枕头。
凤厉钧努力的克制恐慌,高声道,“怎么,想寻死?你再不喝就没有了,渴死都没人理。〞威胁声中泄出一丝颤意,可周恬仍是一动不动的。
凤厉钧多想她能动一动,哪怕恨意地怒视他,或是动起唇瓣说些恨骂的话,可她没有,连这样的场景也是他奢望了。
凤厉钧穿着防护服,踉跄地跑出去,唇齿不 清地叫喊,"医生!医生!"那昔目无情的俊朗脸容此刻却布满惊恐,那健壮有力的身躯显得摇摇欲坠。
凤厉钧站在长长的医院走廊等待,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更加不安,看着两面都是洁白的墙面,凤厉钧觉得刺眼极了,这象征着不祥的颜色。
时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凤厉钧煎熬的等着。
“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但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建议你请个心理医生来看看。〞几个医生从温室出来,为首的医生手拿着笔边记录边说。
凤厉钧听了,手握得紧紧的,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她不会的,之前她还苦苦哀求,畏惧着可怕的刑罚,是啊!
那种刑罚这么可怕,她会不会,他手里冒汗,中断了可怕的猜测。
凤厉钧当天就为周恬转了病房,周恬不肯喝水,他就钳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