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馆陶一无所知,自以为办成了事儿,正抱着新鲜出炉的消息乐颠颠在宫里乱晃。
奈何身后跟着的人太多,并且她知道暗处也有不少人人,就很莫名,让馆陶有些烦躁,摸了摸滑溜溜的下巴。
吐槽:“真烦人”。
夜里,被通知暂时停课的馆陶喜滋滋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虫,脑袋蹭蹭圆圆的枕头,心满意足阖上了眼,而与此同时的某个黑洞里边,红眼墨赫也陷入了新一轮沉睡。
十三年后。
馆陶下了高头骏马,怀夕熟练的要递上绸巾,却是被半道跳出的一只手抢了先。
“殿下,这是我新绣的绢子,您试试看合不合心意”。
怀夕很无语:“……奴婢见过吕姑娘”。
吕大人家这位真是马屁中的高高手,首次见到公主就缠了上来,跟屁虫一样轰都轰不走,投其所好的搞各种各样的罕见美食,小黄本本之类。
而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又多另一项,搜罗小美男,简直是无条件没底线支持公主一切的观点,哪怕是错的,她也会跟在身后捏着块小手绢吆喝真棒。
她反正是服了,这种级别的狗腿,都快把杜若挤得没边了,每每见小丫头扭曲的脸她就想,还好自己靠的是脑子和才华。
“不错”。
馆陶顺手接过,吕痣的种种的确让她很受用,虽说从小被人捧着,但还是第一次被捧的这么爽。
“刘启那个死小子还在骚扰你吗?”。
她那位只知道梗着脖子叫嚣的窝囊弟弟,又蠢又天真,还死叛逆长辈,除了听她的话半点用处没有。
当然,也是被她从小揍服的。
吕痣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烦躁,还没来得及回话,一道娘叽叽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姐!你干嘛说我坏话!”。
几人一道看去,刘启黑着脸跑来:“痣儿~你别听我姐瞎说,我只是觉得你有趣儿,才多次找你的,哎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吕痣稍稍瞥了馆陶一眼,才道:“太子殿下安好”。
礼貌过后直接掠过他走到馆陶身后,不愿搭理的意思很明显。
奈何有些人睁眼瞎且厚脸皮,露出八颗牙又舔了过来来,几乎下意识的,馆陶一鞭子甩出去。
“刘启你这张脸都能做盾牌了,咋瞧不出来人家不喜欢你吗?给我死远点!”。
刘启:“······”。
反应过来立马昂着头叫嚣:“哎!你······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呀”。
馆陶翻身上马,沉着阳光下的小脸:“我也怀疑,父皇母后当年怕不是弄错了,怎的你是半点没遗传到刘家人的脑子”。
“以后不准缠着人家,人进宫是找我的······没点眼力劲儿”。
“驾!”。
都舔出花来了,都不懂识趣儿些,小姑娘明确拒绝还往上凑,这叫骚扰!哪里是喜欢,喜欢他自己吧,也不为人考虑考虑。
刘启气大了,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馆陶彻底没了兴趣,加大力度踹了踹马腹,掉头之际想到什么,又回头幸灾乐祸。
“你要是实在缺媳妇儿,也别太捉急,我可是听说了,母后和祖母正替你倒腾着呢,想来也快了”。
刘启:“······”。
“不是!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喂!哎!姐,你说清楚啊!老姐!!”。
听到这个消息,吕痣倒是暗自松了口气,淡淡行礼后便追上去了,她是真的对太子殿下没什么男女之意,虽然母亲很想她做太子妃,也时不时撮合。
留在原地的刘启呆滞了一瞬,随即爆发:“不成,我去找母后问问”。
椒房殿中,人满为患,却是井然有序,都排到了外头二里地,窦漪房正仔仔细细亲自替儿子相看娘子,只是人数过半了还是不满意。
一旁的胭脂没忍住提了一嘴,“娘娘,前个儿太后娘娘不是给您看了一位姑娘吗?可是那薄姑娘有何不妥之处?”。
窦漪房蹙着眉头:“好是好,就是太听话了,没什么主见,做个太子妃还行,这要是······未来国母的话,就······”。
“母后!”。
“母后,我听姐姐说你······都出去吧”,一进来见这么多人,晃得他眼睛都花了。
窦漪房脸一黑:怎的如此不礼貌,都是些官家小姐,也不知道客气着点。
但还是得维护儿子的颜面:“行了,都退下吧”。
胭脂带着人出去,也知道皇后娘娘大概要教育儿子了,索性连同宫人舍人都遣走。
“启儿~你是太子,大汉未来的继承人,怎可如此莽撞”。
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一个劲儿随性而来。
刘启听烦了教训,都免疫了,挥挥手单刀直入:“知道了母后,我听姐姐说你们正在给我挑选媳妇儿?”。
这可不成啊:“母后,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就痣儿,您不是知道的吗,就别给我胡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