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沉默再沉默,挥挥手:“娴嫔公然违抗朕的旨意,念在初犯,便降贵人即可,另外,翊坤宫宫人不知劝阻,同行者杖八十,逐出宫去”。
进忠开心了:“嗻,奴才这就去办”。
如懿这下不装镇定了,霍然起身死死盯着弘历,眼里充满了桀骜与责备,可惜对面两人都不搭理她,自行挽尊的她临走前带倒了一个甜白釉香炉。
“啪!”,的一声响动引起了嬿婉的注意,一看习惯性心疼一秒,不过想到不是她的钱,又不心疼了。
可跟着嬿婉混久了,弘历久违的节省被再次捡起来,在如懿要若无其事继续带着一身傲慢离开的时候,他发声了:
“娴贵人多有不驯,实难当其封号,即日起,便褫夺了去,进忠,送走!”。
大发神威的弘历低头一看,发现整整一碗燕窝粉丝全没了。
笑话,这可是嬿婉生平头一次亲自下厨,能便宜了他吗?
当年即便父亲出事,母亲也依旧不让她跑厨房,虽也会干些其它活计,可油烟味是半点不让她沾上身的。
吃饱饱的嬿婉嚣张的摸着肚子起身:“哎呀~这吃饱了就是容易困顿,皇上,臣妾去眠一眠,就不陪您继续用了”。
“……”,弘历告诉自己要冷静,最后冷静了半晌的他回到桌前拉开一封伏尔泰的马屁信,被吹捧舒服了才又开开心心的继续办理政务。
养心殿如懿被罚的事情再次引起了波涛,可也只是小风小浪,除了慧贵妃从搞死太后的收尾大业中抽空跑了趟翊坤宫掐着腰嘲笑一通外,就没人理会了。
而慧贵妃不间断羞辱了她整整一月后,太后不行了,知道一切并暗戳戳帮着下黑手的弘历跑去掉了把鳄鱼的眼泪,没半盏茶便以政务为由拉着嬿婉施施然回了养心殿。
真是孝死人了。
没个一两天,太后彻底玩完儿,慧贵妃在咸福宫关着门对酒当歌了一整晚。
太后丧仪期间,嬿婉脚都要跪麻,回宫才坐下就听人来报皇后晕倒了,嬿婉继续休息,细细揉着她的腿,感觉要废了。
“哦,皇后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王蟾暗暗抬头,小心翼翼回:“说是······疥疮,许是最近同各类人接触,不小心沾上了,现已隔离在长春宫中,皇上命您继续操办接下来的丧仪”。
嬿婉直觉不对:“······继续”。
只见眼前王蟾垂下头,小声补充:“太医查看时发现,皇后娘娘······有喜了”。
闻言,嬿婉愣住一瞬,周围空气似乎都缓慢下来,彷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的声音:“中宫多年不闻婴啼,这是好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闷闷的。
澜翠看出她不对劲想要上前,却被春蝉强行拽着出去,待她们走后,嬿婉有些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暖阁的窗户大开着,外头有微风吹进来,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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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事情过得很快,宫中再次喜气洋洋起来,皇后终究还是熬过去了,只是孕期多有不适,连她最在意的权柄都交了出来,嬿婉不耐烦当劳人,反手就给了慧贵妃和嘉妃。
自己守着承乾宫,捡起了许久之前的习惯,日行数钱,看着满床的票子,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什么开始渐渐丢掉这个习惯的。
半天想不起来。
直到倒下快睡着的时侯,才隐隐忆起,好像是半年前,娴妃找她赖肚子那天,弘历陪着她散步消食,也是那之后,他再也没去过后宫,除了初一十五的皇后那里。
不过现在,嬿婉想。
还是钱最重要,赚钱是个好习惯,她得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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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弘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的贵妃似乎又迷上了做生意,虽说多年夜未变过,可这般狂热的劲儿,是只有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的。
他不懂,但尊重,每日依旧笑嘻嘻的跑去看她,然后给她出点子,帮她善后,助她成长。
一切都很好,只一点,她有些太关注自己的金库了,以至于忽略他许多,可反抗多次无效后,他决定适应。
乾隆十二年,四月初八,佛诞,中宫嫡子降生,皇上喜不自胜,赐名永琮。
双月过去,皇后孕后首次正式出山。
嫔妃们齐聚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嬿婉身为皇后之下第一人,距她挺近,起身落座后,她清晰的看到了皇后底妆下的疲态,更是察觉到了对方内里的虚乏无力。
她似乎······不太好。
皇后确实不好,患着疥疮强行保下这个孩子,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血,她现在甚至都已经在用参片和珍珠养身汤吊着命了。
大家看着皇后,笑着奉上了好些吉利话:
首当其冲的便是大红唇嘉妃:“八阿哥出自正嫡,命格贵重,最得皇上喜爱,要恭喜娘娘了”。
庆常在也跟着拍马屁:“是啊,咱们八阿哥可是佛子呢,出生即带祥瑞,真是天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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