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小乞丐抬起头来，因为身量的差距，他头仰的很高很高，就为了看清楚沈陌是在戏耍他，还是认真的。
沈陌也很贴心的俯视着他，此时，沈陌身后是一轮刺目的日光，那光晕仿佛在沈陌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小乞丐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垂下脑袋，他一只手摩挲着那本破旧的书，心里很不平静。
他……其实并不是人类，他担心会被发现，然后被抛弃、被杀。
想着，小乞丐摇摇头，失落的回着，“不，我不要。”
嘴上说着不，他的肢体语言却在告诉沈陌，他不是不要，而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能放弃。
于是沈陌微微俯身，开口说着，“我知道你不是人类，这样，依旧不愿意跟我走吗？”
一句话，让小乞丐错愕的抬起头来，两人此时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沈陌的脸上带着温和和包容，而小乞丐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有几分害怕。
他没想到，沈陌会看出来他不是人，脚已经先一步向后退去，不过又被他生生抑制住。
他看向沈陌，“你，不杀我？”
沈陌摇摇头，“我说过，想教你修仙，和你是什么身份无关，仅仅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合我眼缘。”
小乞丐越听这话，眼睛睁的越大，虽然心下还有几分疑惑，但脑袋已经诚实的点了起来。
“我，我愿意的，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
沈陌眉目柔和，朝着小乞丐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惹得小乞丐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就这么，沈陌收了小乞丐为徒。
小乞丐是魔域里的夷族，虽然长着人类的样貌却是货真价实的魔，只是往前追溯，夷族本也有人类的血脉。
只是后来，人类的血脉越来越淡，直至再也不存在。
而夷族在魔域，也属于最低等的存在，他们生来便比魔域之中的其他魔脆弱。
也因此，夷族成为了魔域之中人人都可踩上一脚的存在，而夷族人也成了所有人的奴隶。
夷族其实还有另一个厉害的地方，那就是每一代夷族之中，都会出现一个肉身强大的存在。
可以仅凭肉身，与元婴期的魔分庭抗礼，若是再努力一些，或许还能更加厉害。
只是，从来没有夷族能够做到，或者说，没有人会给夷族强大起来的机会。
他们一旦发现夷族有那样一个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杀了对方。
不过很显然，小乞丐并不知道夷族的事情，也并不知道他就是夷族这一辈人之中，肉身强大的那一个。
不然，也不会在每天挨揍的情况下，还能活得好好的了。
而夷族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脸上会生着一条带刺的藤蔓烙印，这个烙印去不掉，只会留在脸上。
沈陌刚看到小乞丐时，他脸上有着一层黑灰，所以看不出他的真实模样来。
等沈陌将人带走洗干净了之后，才看清楚了小乞丐脸上的烙印。
原本被带走，将会有全新人生的小乞丐，在发现自己脸上的烙印被露了出来后，对上沈陌的目光忍不住低下了脑袋。
他的脸……不好看，那烙印甚至可以说难看，他不想被沈陌嫌弃，也不想吓到沈陌。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东西，如果……如果能把烙印去除就好了。
小乞丐的心情越发低落，他望着水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陌看他这样，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多看了一会儿，也是因为有些好奇罢了。
“低着脑袋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有印记怕什么？实在不喜欢我们遮住就好了。”
小乞丐微怔，遮住……就好了吗？
他悄悄抬起头来，眼睛朝着沈陌看去，正对上沈陌那双含笑的眼，一瞬间，小乞丐又埋下头，还埋得更深了几分。
耳朵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在沈陌表示水凉了，再洗下去会着凉时，起了身。
其实，他本来想说他是夷族，不会着凉，但他又不想忤逆沈陌，干脆就不说了。
等沈陌给他换上新买的衣裳，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就新鲜出炉了，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他脸上那说难看也有一点难看，说特别也很特别的烙印。
沈陌见他还微垂着脑袋，干脆拿出一个面具，“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的话，就把这个戴上。”
那面具是银制的，很简单普通的款式，能够遮挡住小乞丐脸上的烙印。
小乞丐看到那个面具，又抬头看了一眼沈陌，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分，欢喜的回着。
“谢谢师尊，我很喜欢。”
说着话，面具被他拿走覆盖在脸上，人也挺直了腰背，看上去自信多了。
果然，他还是在意那个烙印的。
沈陌就这么带着脸上戴着面具的小乞丐离开了这里，转而朝着神山所在的地方，去往下一个城镇。
路上，沈陌也没闲着，找着话题和小乞丐聊。
沈陌：“十二是你的名字？”
小乞丐：“不是，这是别人给我的编号，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