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师兄将他引到一处静室,启动机关将门闭锁,想着饿死?他,谁知那静室之内竟有密道,他靠着吃密道内发霉的稻谷充饥,等找到师兄时,他竟撬开了前面几位大?祭司的棺椁、满地遗骨……
人与鬼有何异?恶时不如鬼。
从那以后,他不再食荤腥。
外面殷芜和谢晖贴好了桃符,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百里息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似来自冥府,森然恐怖。
他笑自己之可笑!可悲!
*
除夕就这样?平淡度过,第二日一早,殷芜要?去城外给殷臻祭扫,谢晖便?陪着去了。
城外这处坟冢里面只有殷臻的衣冠,不过是父女俩为了寄托相思而设,郁岼回来那日已经?来过,今日腿伤又犯了,便?没有同来。
殷芜洒了酒,奉了贡品,又呆了一会儿,便?往回走?,因是过年,路上都是出行的百姓,人声浮动,很是热闹。
殷芜之前病着极少出门,听见热闹便?忍不住掀开车帘观瞧。
忽有马蹄声自远而近,眨眼便?至眼前,殷芜下意识看去,便?见白?袍银鞍一闪而过。
她呼吸一窒,身体也有些僵硬,缓了缓,终于恢复如常。
回到春宁巷时,却忍不住看向对面的宅院,大?门已落了锁。
谢晖在门口等她,并不催促,殷芜回神时便?有些窘迫,笑得也勉强。
“若是心里难受,便?关起门来哭一场,别憋坏了自己。”谢晖黑眸中满是关心。
殷芜摇摇头,寻瑶瑶去了。
到了晚上,她独自在屋内,那一直忍着的酸楚难过终于压抑不住,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人,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谁知不过自欺欺人。
好在这一次她没在人前失态,也没再生出什么荒唐的指望来。
她蒙着被子痛快哭了一场,心中竟异常舒阔了。
到了初四这日,郁岼又要?去芮城,这次将谢晖留下,带走?了阿满。
冬日里,外面下着雪,屋内烧着炭,看看书?,或做做女红,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便?到四月,柳树生新芽,雪融冰河化?。
殷芜去芮城住了几个月,那里如今住满了黎族人,被迫成为奴隶百年,黎族人却仍旧坚韧勤劳,男耕女织,每个人都满怀希望。
到了秋季,稻谷丰收入仓,冬衣也已备足,这个冬天应能安稳度过了。
芮城周围都是丘陵,没有山的遮挡冬日风大?,所以立冬之后殷芜便?回了自己在主城的小院。
“阿蝉阿蝉,瑶瑶要?吃饴糖!”瑶瑶小短腿挪动着走?向殷芜,她如今三岁了,每日吃得好睡得香,小脸圆圆,一笑颊边便?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稚嫩可爱到了极致。
“瑶瑶最近有乖乖吃饭吗?”
“有!”瑶瑶举起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
殷芜俯身抱起她,“那瑶瑶就可以吃饴糖,但只能吃一块,可以吗?”
“可以可以!”
一大?一小正要?出门买饴糖,院门却被撞开,阿满喘着粗气大?喊:“剌族围了芮城,快去找薛大?人!”
殷芜脑中“嗡”的一声炸开,正巧谢晖采买回来,殷芜便?将瑶瑶交给了茜霜,三人一道去了府衙。
马车到了府衙门口,殷芜未下车,便?看见衙门外站着几十身穿甲胄的士兵,潜龙卫如今已编入各州军中,服装已改,那几十个却依旧穿着金甲。
留在京中的潜龙卫才着金甲。
门口差役入内回禀,很快便?出来引着三人进?门,穿过军士往来匆忙的外院,三人被带到一扇门前。
殷芜不免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才同谢晖阿满一起入内见薛安泰。
薛安泰坐在案后,给几人让座,率先开口道:“三位可是为了剌族围城之事?此事本?官已经?知晓,正在整饬兵马,今日便?能前往救援。”
“大?人,草民是从芮城小道逃出来的,族长?说那剌族是有备而来,让大?人千万小心。”阿满心中担忧芮城族人,神色焦急。
“阿满,你将芮城那边的情况同薛大?人仔细说说。”谢晖按了按阿满的肩膀,尚且沉着。
“今年入冬便?下了几场大?雪,族长?说冠州以北的剌族不擅农耕,这样?大?的雪必会冻死?牲畜,且他们同黎族一直有宿仇,极有可能来芮城抢夺物资,所以一直谨慎提防,昨天夜里,城外放哨的族人发现异动立刻回报,族长?立刻命族人封锁城门,让我?回来报信,我?出来时,那剌族已经?将各处城门围住,他们似对芮城的情况十分了解,若不是我?走?得早,只怕也被围在了城中。”阿满一口气说完,如今尚且后怕。
“剌族这几年同曲庆关系密切,难保不是他们狼狈为奸,让剌族先为马前卒,确实需要?提防。”薛安泰沉吟片刻道,“这样?,阿满小兄弟了解芮城内外的情况,今晚便?同军队一起出发去芮城,若是剌族真与曲庆合谋,只怕很快便?还?会有所动作,主城也不安全了,我?派几个心腹护送蝉蝉姑娘去四望城,那里易守难攻最是安全。”
殷芜对薛安泰行了个礼,却是拒绝,“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