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便睡一会?儿吧,大祭司今日出宫了,神教内应该也没什么事。”
鱼片粥很鲜,殷芜胃口大开,吃罢也确实觉得疲累,便换了寝衣,重新?散了头发?。
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时已?经到了下午,外面阴沉沉的下了雨,雨点落在芭蕉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茜霜听见声?响掀开了床帐,见榻上的少女娇憨迷茫,手臂撑在褥子上,秀发?披散,美得摄人心魄。
她虽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但圣女留宿临渊宫却?是事实,大祭司他应该也是动心了吧……
“什么时辰了?”殷芜声?音有些?沙哑。
“申时了,圣女缓缓,别起急了。”茜霜拿了外袍给?她披在肩上。
“大祭司他回来了吗?”
“应该是尚未回来。”
殷芜缓了缓,下榻梳了个简单发?髻,靠在窗边小?榻上看了一会?儿杂书,厉晴便端了晚膳进来,是精致的药膳。
临榻的窗子开着,外面雨下得又大又急,殷芜心中有些?焦躁,却?并不显露,只安静用着晚膳。
那?厢百里息处理完事已?近子时,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将马车的帷幔都?浇湿了,雨滴落在车顶,砸出一声?声?的乱响。
“大祭司,到了。”车夫在外面回禀。
他下车,辰风撑伞,他接过那?伞,淡淡道:“我无事了,回去吧。”
随即一人缓步进入竹林,雨声?越发?的杂乱,他又路过那?棵被砍的竹子,留下的竹茎虽已?萎黄,根部却?新?冒出几个新?笋。
原来即便砍了竹子,也没用。
殿内点着灯,灯光从?窗子透出来,落在院内,添了几分烟火气。
屋里没有人,因百里息的吩咐,天黑便有人进来掌灯。
他进了殿内,鼻间还能?闻到一抹似有似无的甜香,殿内已?经收拾过,虽没有一件殷芜的东西,却?还是莫名带了一丝旖旎缠绵之意。
新?教的势力基本已?经拔除,接下来便是将冠州黎族解决掉。冠州的问题由来已?久,自神教建立旻国以来,便不断开疆扩土,冠州原来是黎国,小?国弱民,轻易被旻国所吞灭。
然?而民虽弱,也有骨气,无论神教派了多少传教神官过去,黎国的子民都?不肯信仰神教,终于被神教罚为奴隶,算算时间应该已?有一百多年?了。
可世上又真的有神吗?百里息身为神教祭司,却?知那?不过是神教控制黎民的手段。
若想解决黎族的问题,势必要下猛药,也必会?动摇神教根基,旻国或许因此?而乱。
百里息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烦躁,转眼看见书案上的玉蝉,眸色微沉,伸手拿了过来。
玉蝉周身圆润,栩栩如生,被他两?根手指捏着,缓缓靠近唇边,下一刻被含|进嘴里。
他的唇削薄,唇色很淡,舌尖轻轻描摹玉蝉的轮廓,带起一股酥麻之感。
过了一会?儿,百里息起身去了后殿,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他看了一会?儿星宿命理,才起身上榻,被子展开,一个秋香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丝绸质地、秋香色、缠枝海棠绣纹,软塌塌地躺在锦褥上。
百里息支着一条腿,忽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那?东西勾在指尖。
丝绸轻薄滑腻,却?远不及穿它之人的肌肤。
“啧。”
*
雨下了一夜还未停,殷芜起身时天色还暗沉沉的,茜霜进来服侍她梳洗。
“外面还下雨吗?”殷芜问。
“雨势小?了许多,不过还未停,看样子要还要下一阵。”茜霜拿起梳子,轻轻理顺殷芜的长发?。
她的发?柔软顺滑,一缕青丝搭在脖颈处,显得整个人柔柔弱弱,透着一股媚意,真是天生的尤物祸殃。
用过膳,殷芜无事,便写起了字,倒不是她有兴致,而是写字时凝神屏气,便不会?胡思乱想。
过了一个时辰,她停下笔,揉着手腕抬眼望,支摘窗透进了方寸风光,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院中传来细碎的对?话声?,殷芜没听清,厉晴却?进了门内,垂眼恭敬道:“大祭司让人来传话,说有事要同圣女商量,请圣女现在过去。”
殷芜本就在等,如今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今日百里息是什么态度,她都?要知晓了,不必自己瞎猜。
百里息的心思她实在有些?猜不透,不知今日是不是又后了悔,是不是又要拿出之前那?些?说辞来搪塞她。
殷芜想了一上午,各种可能?面对?的情况都?做了预想,看了看身上的素裙也没换,只在外面加了件雪色披风,便出了门。
因下了一夜雨,临渊宫外的竹林也像是被水浸透了,虽她加倍小?心,鞋面还是被打湿了。
进了寝殿,见百里息坐在书案前,便低低唤了一声?“大祭司”。
百里息头发?未束,身姿颀长,芝兰玉树,恍若仙人,抬头望过来一眼,清淡冷寂的眸子里含着一点光。
殷芜此?时站在门内,身上罩着件披风,浑身仿佛都?湿漉漉的,她皮肤瓷白,一双杏目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