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是被吵醒的。
昨夜吃吃喝喝听玄澈吹笛,开心地不得了。
自从罗波死后,她一直紧绷着神经,从未如此放松开怀。
后来,几时睡过去的,怎么回到房间的,统统都不记得了。
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直到被外面嘈杂的丝竹声吵醒。
沈星染迷迷糊糊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用力揉了揉艰难睁开一条缝的眼睛。
不可能啊,这可是九煞塔,除了她,就剩下一个怪人还有一条笨蛋龙,怎么可能会有丝竹声?
肯定是做梦!要么就是幻听了!不管了,继续睡!
她掀起被子蒙上脑袋,继续会周公。
片刻之后,她腾地坐了起来,用力抠了抠耳朵,仔细听了一会。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非但有丝竹声,还有女子嬉笑的声音?!
沈星染跳下床,打开房门,打眼就看见一堆衣着清凉、身姿曼妙的妙龄女子,正簇拥着一个人奏乐起舞。
被簇拥着的那个人,一身漆黑披风,脸上戴着狰狞面具,赫然正是黑煞神!
被供奉在神台上数百年、不食人间烟火的黑煞神,甭说是人,连只苍蝇都休想近身的黑煞神,此时正在——欣赏美女歌舞?
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沈星染用力掐了自己手背一下,“好痛!”
这是真的,不是梦!他非但在欣赏歌舞,手里还擎着一只镶满宝石金灿灿的酒杯!
在她身侧,跪伏着几个捧着酒壶、果盘的女子,容貌尤为姣好,显然是特意挑选出来的。
好一幅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的腐败画面!
搞腐败就算了,一大早——哦不,起晚了,是大中午头,堵在她的房门口,扰人清梦,是几个意思?
沈星染双臂交叉胸前,眉毛都要打结了。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身影,一直冷冷坐着、不许任何人碰触的黑煞主动低头,就着身旁红衣性感女郎手中的酒杯,浅浅啜了一口。
红衣女郎惊喜万分,黑煞神大人竟然饮了她手中的酒!这可是天大的恩赐,独一份的荣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把握住了!
她媚眼如丝,身子娇滴滴地一歪,白花花的胸脯顺势蹭过黑煞的大腿。
黑煞浑身一僵,强压住心底的憎恶,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沈星染,“你来作甚?可是要与本座同乐?”
沈星染旁若无人地穿过翩翩起舞的人群,走到近前,恶狠狠瞪着他,“如何同乐?”
黑煞左右瞧了瞧,一副恩赐的语气,“自己找地方坐吧。”
他两侧各跪坐着数名或妖艳或清纯的女郎,围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沈星染气笑了,敢情摆这么大的阵仗,是来羞辱她的!
她冷冷睨着黑煞,“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直接,最讨厌猜来猜去。玄澈,你今天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黑煞知道她真的生气了,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可是在听到那声“玄澈”之后,本来软下来的心又冷硬了起来。
“从前只是觉得新鲜,陪你玩玩罢了!没想到你得寸进尺,要的越来越多!你以为你是谁?只要本座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他大喇喇地两手一摊,扫了一眼身侧的莺莺燕燕,冷冷地望着沈星染。
沈星染眸中泛起雾气,她使劲瞪大眼睛,将那股酸涩憋了回去。
黑煞的胸口像被针扎了一下,锐利地疼。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轻易搅乱他心绪的女子身上移开。
沈星染的欢喜、恼怒,都是给玄澈的,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也不稀罕!
他要证明,对他来说,沈星染和其他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沈星染气的狠了,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场中的女子俱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早就听闻黑煞神大人对新来的提灯使青睐有加,不但允其留在身边,还日日宠幸。而窟中其他女子,可是连黑煞神大人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本以为这提灯使必是狐媚到家了,才能把黑煞神大人服侍得服服帖帖。
今日看来,她除了长得美,服侍男人的手段着实差了些。尤其是这脾气,也太嚣张了些。
贴黑煞最近的红衣女郎掩唇娇笑,“哟!提灯使莫不是生气了?也是,您以前独得黑煞神大人的宠爱,现如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姐妹,是要有点不适应的!”
沈星染剜了一眼她像没骨头的八爪鱼般贴在黑煞大腿侧的白花花的身躯,别开视线,胸口起伏不定,肉眼可见气得不轻。
红衣女郎故作大方地侧了侧身子,趁机又往黑煞身上靠了靠,“提灯使要是不嫌弃,就到这儿挤一挤吧?想来,黑煞神大人不会介意的,对吧?”
她话是对着沈星染说的,眼神却如同钩子般撩向黑煞的脸,微微撑起身子,去够他杯里的酒。
黑煞浑身肌肉骨骼绷紧,心底的憎恶加深到极点。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把这些女人全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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