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那位,还睡着呢?”
“可不是嘛!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呢!”
袁府走廊上,两个洒扫的婆子正在低声耳语。
“这样的丫鬟,咱还是头一次见!主子一早就出门去拜见长公主了,她还在这睡得昏天黑地!懂不懂规矩!”
脸上长满麻点子的婆子不忿的越说越大声,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另一个干瘦的婆子忙拉住她,“哎呀,你小声点!小心让她听见了!”
她说着侧耳听了一会,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
“少爷出门前特意叮嘱了,谁都不许打扰她!少爷的话你敢不听?”
麻点婆子心虚地嘀咕:“也不知给少爷下了什么迷魂汤了!少爷向来不许丫鬟近身伺候,这会子竟带回来这么个懒丫头,真该给她立立规矩!”
干瘦婆子盯着不远处走廊尽头,朝她示意道:“不用你操心,收拾她的人来了!”
麻点婆子抬眼看去,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这边而来,走在前面的是两个服饰华丽的年轻姑娘,身后簇拥着一大堆丫鬟护卫。
老管家德叔焦急地跟在后面想阻拦,根本拦不住。
两个婆子一见来人,赶紧跪到角落行礼,头都不敢抬。
到得近前,那个子矮一点的圆脸少女高声道:“那丫头人呢?还不快给本郡主滚出来!敢招惹我的袁哥哥,活得不耐烦了!”
德叔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行礼道:“郡主、大皇子妃,少爷走的时候吩咐了,说不让吵着那位姑娘,让她好生休息!两位莫要让老奴为难!”
个子高一点的华服女子带着和善有礼的温婉笑容,柔声道:“绮薇,既然大哥发话了,我们也不好让德叔为难,德叔可是看着大哥长大的。”
德叔抹了把汗,忙道:“老奴多谢大皇子妃、郡主体恤!”
“廖姐姐……”圆脸郡主气呼呼地吐了口气,却也没再发作。
大王妃扫了眼地四下情形,不动声色地抓起圆脸女子的手,在她腕间的朱红色手镯上拍了拍,故作惊讶道:
“呀,绮薇,你这手上的玛瑙镶金嵌宝珠手镯哪里去了?方才我明明看见在你手上的!”
郡主立时理会了她的意思,顺手将手腕上的手镯抹了下来藏于袖中,故意发作道:
“定是在这里丢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若真是不见了,那这里的人统统都脱不了干系!”
底下的人一下子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大皇子妃笑吟吟道:“绮薇妹妹先别生气,兴许是丢在哪个角落了,好好盘问盘问这里的下人,实在找不着了,再拿她们问罪不迟!”
“我们带来的下人自是不会做此等腌臜事,至于其他人么……”她扫了一圈众下人,最后的目光落在跪在角落的两个婆子身上,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是冰凉,“倒是该好好盘问盘问。”
郡主心领神会,立时指着两个婆子斥道:“说!你们可曾看见本郡主的镯子?”
两个婆子早已抖得如同筛糠,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迭声的喊:“冤枉!奴才不知道什么镯子!郡主饶命!大皇子妃饶命!”
大皇子妃俯身瞧着她们,柔声道:“我倒是愿意相信你们,只是我和郡主进来之时,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下人,这要我们如何相信?除非……”
她眼神瞄向那几间关着的房门,慢悠悠道,“除非这里面还有别的人……”
那俩婆子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齐声指着一间屋子道,
“那里!那里面还有人!是昨天和少爷一起回来的丫鬟!”
“对!肯定是她干的!她是新来的,谁知道手脚干不干净?”
大皇子妃嘴角噙着笑,满意地抛给郡主一个“立刻行动”的眼神。
郡主心领神会,立即吩咐道:“来人,给我去这屋里仔细搜!直到搜出来为止!”
护卫们立时冲上去就要破门而入,岂料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绿衣女子站在大敞的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众人都呆住了,这女子实在是太美了!虽衣饰简单难掩仙姿玉色,意态慵懒恍若远山白雪,让人移不开眼。
绿衣女子就是沈星染,她和袁靖川昨日日落时分才赶回京城,暂时落脚在其生父留下的旧宅。
这处宅子位于城郊,很是幽静,袁靖川在京中时日常爱在此处躲清闲。
两人自永阳城结伴回京,一路上形影不离,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加之到城门时时辰晚了些,于是很自然的借住到袁宅中。
但这毕竟是京城,怕引起没必要的闲言碎语,沈星染便随口编了个随身丫鬟的身份,草草住下。
一连赶了十多日的路,困乏的紧,她一见到床倒头就睡,本打算睡他个昏天黑地、天崩地裂的,岂料来了这么一出。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瞧着面前失去表情管理的大皇子妃廖清妍,和一双眼睛死瞪着她似要把她生吞活剥的郡主钟绮薇,沈星染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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