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落水轩的竹林幻剑,到现在的杨老先生淌着鼻血掩面而去,都被青石小院中的朱洪鼎父子看在眼里。
朱家有一个瞬传影音的阵法,它源自“圣世光明神典”的副卷,阵法范围之内,凡被法符记录的人与物,一旦有五行法则和真元的波动,其影像就可以传到法阵中的影音壁上,这是朱家千年来的秘密,历代唯由家主撑控阵法。
朱洪鼎父子看到雪娘在落水轩受了伤,也看到了“杨老先生”在学堂中被震翻吐血,但是方凌在影音壁中,只是一团灰色的影子,他们看不到方凌,因为方凌没有被法符记录过,但从朱氏兄弟俩的行踪轨迹,他们很快就判断出那团灰色的影子就是方凌。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朱洪鼎表现的十分平静,雪娘和“杨老先生”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方凌自始自终就是一个意外,他尚不能奈何方凌,那么伤雪娘和那位“杨老先生”就更不用说了。
但朱世文不一样,虽然早在三年前父亲就向他警示过雪娘的来历,可那个“杨老先生”是怎么回事?
“按祖训,待你继承家主之位后,方可知晓我们祖上的事情,但现在情况特殊,你还是早作准备吧。”
他话音未落就扔给朱世文一枚玉简。
玉简的边缘略有残缺,仿佛饱含岁月的沧桑。
朱世文只看了一眼,嘴巴就张得老大,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他以前听父亲说过他们朱家有一部后人难以修行的“光明”典,但没想到它就是那部传说之中的“圣世光明”神典,因为典籍的名字。
他以前不是没作过这方面的联想,但觉得他们朱家只不过是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罢了,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旷世传承?最终他对自己的总结就是“痴心妄想”四个字。
而今,这枚玉简清晰地记录着“圣世光明”神典的来历,他不禁面色潮红,双手颤抖,激动得几乎拿不住玉简,根本无心再看里面的内容。
他不能不激动啊!存在于传说中的,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旷世神典,就藏于他们朱家!
此刻,就拿在他手上。
可是他想着想着,就害怕了起来。
“暗月秘宗?”
他倒抽一口冷气。北方大陆的“暗月秘宗”他岂能不知?
还有西琉域的“荒天院”,皆是世间实力顶级的宗派,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大陆都要地动山摇的大宗门。
他们朱家再有千年传承,噢,朱家老祖倒是可以和他们比肩,可是现在的朱家后人,哪一个能望其项背?影子都撵不上啊!
知道来龙去脉,朱世文忽觉得这个存在于他们朱家千年的旷世神典,无异于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首先,他父辈乃至上几代先人,都无法修行这部神典,按父亲的推断,他们这一辈自然也是无人可以修行成的,那么这部神典的存在,说是传承,实乃是一个摆设罢了。
其次,至少可以肯定北方大陆的“暗月宗”始终在打探这部神典的下落,雪娘的来历可疑,始终看不出来自哪个宗门,但那位“杨老先生”,在方凌身上使用的手段,倒有些“暗月”秘宗的痕迹。
“父亲,杨先生来自暗月宗?”
“你觉得杨先生还是原来的杨先生吗?岂止是他,据我判断,雪娘也是暗月宗的。”
朱世文不解道:“三年了,那雪娘为何现在忍不住了?还有那个冒牌的先生?”
朱洪鼎一声叹息,道:“他们藏匿在我们朱家,不过是眼线罢了,一方面窥探神典的下落,一方面传递消息,可能他们早就知道神典存放在青石小院里,而今千里小世界已经崩塌,失去了保护屏障,这一点,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最主要的还是方凌不知何故引得他们动手的,哎!这小家伙啊!简直就是个异数。”
朱洪鼎提到方凌,心中便有了些安慰。
“一切皆由天意吧!”
“父亲,这些年来,你可打探到方凌的来历?”
朱洪鼎摇摇头,说道:“这孩子命苦,他养母方氏出身倒也清白,据方氏说,捡到他时,他身上有一枚白玉班指,虽不是寻常之物,但仅凭那枚班指,终归没能打探出什么来,偏是我们朱家收留了他们,小家伙倒是重情重义,话又说回来,劫数自有天定,即是天意如此,又何需追根寻源?”
“那神典?父亲的意思是?真的要传给方凌?万万不可啊,不到最后,我们怎能轻言放弃?我誓拼死相护。”
朱世文铮铮傲然地说道。
“就凭你?拿什么来护?拼死相护?人若身死,还能护得什么?没有将来的,才叫最后,与其这样,何不早些放手?传承是什么?这种旷世神典,岂是个人的私产?而且再好的传承,先要有命在,能传下去的才叫传承。”
朱洪鼎如此豁达,其胸襟和见识,着实让朱世文佩服得五体投地。
或许很多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但能否放得下,则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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