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回到二楼,把日间的感悟细细梳理了一遍。
他对逆转一个瞬间的时间和空间十分好奇,以他目前的实力,逆转时空的跨度还很有限,不过,在紧急情况下,面对修为境界远高于他的对手,这个倒是可以当成保命的手段,想想也是不错。
“如果日后能自由掌控时空转换,不知这算不算是一门法则?如果是,那岂不是脱离了五行之外?可从古至今的典籍中从没有记载啊!世间功法万千,如果说是功法,应该能说得通吧,先不管它是功法还是法则,只要能为我所用就好,等先生回来,再好好求教,现在还是少展露为好。”
他侧身躺在床上,修习了一会吐纳之法,精神意识自由展开,看到无数星光从夜空中铺洒下来,缓缓汇聚进他的体内。
这个时候,他已进入了睡眠,或说是他的身体完全进入了放松与休息的状态,但他的另一部分意识是清醒的。
这基本上就是他近半年来的常态。
他肆意吸纳着天地精华,皎洁的月夜中,窗外秋风阵阵,传递着万物的生息,重叠着天穹之下万里山川江河的气息。
忽然,一抹白色在夜风中划出曲线的光影,悄无声息地跳跃而来,轻灵地落在水榭二楼的窗边。
那是一只全身雪白、腰身纤细,尾巴蓬松的白狐,白狐立在窗边,甩动尾巴,一对明亮的狐眼,碧绿的瞳孔如寒潭的一滴水珠。
白狐突然竖起耳朵,立起一只前爪,扭头看向身侧,转而又仰着脑袋向上看去。
在夜色中出现那抹曲线的光影时,方凌的神识就捕捉到这只白狐的气息。
此刻,“他”就飘在白狐身后数尺的空中,白狐身上的毛,很洁白,很蓬松,看得“他”身上暖洋洋的,想伸“手”去摸。
白狐看了一眼侧身躺在床上的方凌,又警觉地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卧在潭边的青牛正仰首歪着脑袋睁着两只大眼看着它。
“哼,你这头呆牛,看什么看啊?”白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方凌心中咦了一声,“这只狐儿好有灵性?会说话啊?它大概就是雪娘的那只白狐了,怎么跑这里来了?”
随后他就意识到,不是白狐真的在说话,而是他的神识能读懂对方的想法。
他不禁又想起暗金,心中一阵牵挂,生出少有的躁意,旋“身”而起,神识延展成一束直线,呼啸着刺向无尽的夜空,穿过潮湿的云层,风声在耳边响起,隐约传来一阵鹤鸣,犹如天籁之音,直到他的神识延展到极限,再无力向上,这才落下来,神游一圈,他心中的躁意渐渐消退。
白狐警觉地盯着夜空,却又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你是雪娘家的那只白狐?”
白狐吓了一跳,原地转了一圈,不知谁在和它说话,明明声音就在身边,却看不到人影,屋内的方凌还是刚才的姿势睡在床上。
“怎么回事呢?你是谁啊?”白狐茫然地问道。
“深更半夜你到我这里来,你说我是谁呢?”
白狐“吱”地叫了一声,四肢离地跳了起来,这回它听出声音是来自窗内。
这时方凌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窗外的白狐招了招手,毕竟是少年心性,白狐的深夜出现,他没有惊诧,反倒觉得有趣。
“啊!你和我说话?我们在说话?”白狐探进来半个脑袋。
“那刚才呢?也是你?”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听声音,好像是的。”
“雪娘可好?”
“你和她很熟吗?”白狐翻了翻眼。
“噢,还没见过呢。”
白狐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娃儿,不怎么老实。”
方凌坐在床边,双手托腮,笑道:“你口气蛮大啊,我是不大,你又能有多大呢?噢,问候雪娘,不过是和你打个招呼啊,再说了,你和我熟吗?半夜跑我这来干什么呢?”
“切,你的岁数还不足我的零头,我稀罕到你这吗?路过不行吗?”
方凌心里盘算,不足它的零头?那岂不是说这白狐至少百岁以上,千年也有可能,如果他没遇到暗金,肯定会吃惊一个小小的狐狸怎么可以活得比人还长。
“你路过的时间有点长。”
一人一狐在斗嘴,还有一头牛在水潭边旁观。
“你招朱家厚待,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白狐看到方凌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心里越发气恼,最终还是说漏了嘴。
“哼,小娃子,不要拿你那头蠢牛和我比。”
“不会的,大青才不蠢呢!”
“你言下之意,是我蠢?气死我了。”
白狐从窗外跳进来,挥起前爪,一道黑色的弧光击向方凌。
方凌没想到白狐会突然生气,更没想到它还会动手。
弧光像是毛笔饱蘸浓墨甩过来的一个点,忙双手一合,形成一个“义”字,那道急速逼过来的的弧光就在他双掌之间消失了。
白狐更加生气,它本想给方凌一点颜色,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可方凌双手笨拙地一合,像拍死一个蚊子似的化解了,毫无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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