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个用力,她忽地撞进一个火热的怀抱,抬眸就见大当家对她咧开了嘴角,“跟我走,让我爹给他说去。”
说着他就拉着覃可的手臂,大步走了。
覃可扭头看向那边,她还想留下来看戏呢。
这人拉她去哪里?
覃可挣脱他的手,站直身体,“大当家的,你爹是不是让你听孤差遣?”
大当家眉毛一挑,“皇上请讲。”
给你安排个任务,“去把你们那茅厕安装一个门,要里面能锁那种,能办到么?”
大当家猛点头,额前那撮小碎发被他甩的一抖一抖的,看着还挺顺。
打发掉大当家,覃可喊来冬沅,吩咐他将玉林卫们带到一边去歇息。
自己则来到一根柱子后面,偷偷瞄着那对父子的动向。
覃可远远望去,寨子后面有一片林子,苍翠碧绿,寨子这边却毫无遮挡,阳光和煦。
两人身高差不多,面对面站在太阳下,一圈圈金色光晕将他们笼罩。
太过晃眼,覃可一双小鹿眼眯起,还用手在额前挡了挡。
“远儿。”老寨主伸手想要摸他脸颊。
手伸了一半,又停住,握了一个空拳,又收回来。
他干笑一声,“远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吕修远后退一步,一双浅蓝色眸子里隐隐有泪光浮动,“当年你为何带走的人是吕修明,不是我?”
老寨主摇头又叹气。
“哎,远儿你误会为父了。当年等我赶到你出生的地方,你已经被人抱走,只看到被子里奄奄一息的明儿。”
“后来,我找产婆一打听,才得知你娘以为明儿夭折了,就把他扔下了。”
吕修远昂起头将眼泪逼回去,“那之后为何又要用假死来骗我,还把吕修明送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他?”
老寨主一声叹息,“当年的事一言难尽,我一直将明儿寄养在一户人家,哪晓得那户人家被仇家追杀,害明儿中了寒晶毒。”
吕修远满眼受伤,“所以你就把他那个包袱送到我身边来吗?”
吕修远别过脸,一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下,他快速抬手擦掉。
“当时为父中了阴疯毒自身难保,才会那样做,那样说,但为父本意不想把明儿交给你,而是……”
吕修远反应很大,红着眼吼道:“不交给我,难道要交给那个狠心无情的女人,让他跟我一样,成为帮她做事杀人的工具吗?”
老寨主愣住,好一会儿才蹙着眉,面露愧疚道:“这些年她对你不好?”
吕修远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捞起袖袍,只见白皙的手臂处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新伤,也有旧伤,看着有些瘆人。
覃可一下捂住了嘴巴,不捂住害怕自己会叫出声来,书里并没有写到这一茬。
怪不得书里写吕修远每次与原主爱爱,皆会用白丝将左边手臂缠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些疤。
与覃可一样震惊的还有老寨主。
此刻,他蓝眸里怒火烧得正旺,“她竟然虐待你!”
吕修远笑着摇头,眸光却冰冷如水,仿佛一个看破一切的人,对什么都不再计较。
“不是她,是我自己弄的。”
听到这里,覃可震撼到无以复加,难以想象有人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自己都那么狠,难怪后面会把原主折磨得死去活来。
真是个变态的疯子。
吕修远眸底闪过丝丝失落,低头看着脚尖,闷闷地道:“既然你没死成,为何宁愿去找吕修明,也不来找我?”
老寨主声音哽咽,“我中了阴疯毒,人不人鬼不鬼的,怕你害怕,就让峋儿只给了明儿一张画像,还告诉了他地址。”
“远儿,你能原谅为父吗?”老寨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希冀。
倏然,吕修远手按着额头,满脸痛苦,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远儿。”老寨主惊呼一声,伸手去扶,却没扶住,还撕掉吕修远一块袖子。
一直在偷看的覃可,快步跑过去帮忙。
另一个人比她更快,如一道闪电般飞奔过去。
从她身边经过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发冠都快歪了,赶忙用手扶了扶。
就在吕修远高大的身躯即将倒在地上时,大当家飞扑过去,将人扯起来,搂进怀里。
大当家一边掐吕修远的人中,一边问老寨主,“爹,他这是咋了?”
老寨主对一个山匪吩咐道:“快,喊胡大夫来。”
不一会儿胡大夫就来了。
帮吕修远把完脉,他面色凝重,赶忙将他的鞋袜脱掉,只见白皙的双腿皆是被冰冻住了。
胡大夫还没说话,老寨主先吼出来:“寒晶毒,他把明儿身上的寒晶毒引到自己身上了?”
覃可也第一次见这种毒,觉得好奇,还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吕修远被冰冻的一双小腿。
硬邦邦的,是真冰。
她就说这人手怎么是冷的,原来身上真有冰块。
看来他那身草药味也是为了清毒。
“快,烧一桶热水来。”老寨主赶忙吩咐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