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在云镇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
狂风席卷着,在空旷的机场呼号,听起来有些狰狞。
已经有人在等他们。
“直接去医院。”向聿錾安排好了一切。
今天来接机的不像是向聿錾的人。许世之书多看了那人几眼。那人身上有着跟向聿錾同样的气质。
“这是我战友。也是周数的战友——房朗。”一切明了。
原来他们身上都是军人的气质,气宇轩昂,背脊挺拔,就像白杨树一样高大挺立。不管在任何时候都给人安全感。
“这位是我夫人。这是她闺蜜。也是周数的朋友张晨。”
“嫂子好。嫂子好。”男人立刻喊道。声音洪亮,带着军人喊号子的气势,此时因为情绪不高,有些低沉。
这两声嫂子不仅把许世之书惊着,连张晨也有些诧异。这个男人很显然是也是对她叫的。
“周数在快昏迷的时候只跟我一个人说过,喜欢一个叫张晨的人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男人说得真诚又感动,眼圈都红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想要留下自己心底那份脆弱。
张晨释怀了。就在这一刻,她原谅了他那年的不告而别,原谅了他这些年的杳无音讯。
剩下的,都是想要补偿的的心。
此刻,她告诉自己,不管周数将来变成什么样,她都会陪着他。
“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已经送到医院,医生在检查诊断。
几个人沉默着,心情无比沉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重症监护室门口围了很多人。大部分是身穿军装的人。
向聿錾过去跟几个领导级别的人物打招呼时,大家都眼圈通红地看向他。
走廊的几个年轻人条件反射地对着向聿錾立定站好,手刚想抬起,想到了什么僵在原地,不再举起。
许世之书冲他们点点头。没有冒昧过去打招呼。
很快,向聿錾过来,把情况跟许世之书和张晨说了一遍。
患者到院时双侧瞳孔散大,鼻腔及口腔大量血性液体流出。
初步诊断:1.脑疝;2.左侧额颞顶部硬膜外血肿;3.右侧额颞部硬膜外血肿;4.右侧额叶脑挫裂伤并血肿形成;5.颅底骨折并脑脊漏液;6.创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7.颅骨多发骨折;8.矢状窦破裂出血;9.创伤性颅内积气。
头皮血肿和裂伤已经是最轻的症状。
院里ICU、麻醉科、检验科、神经外科多科室联合会诊制定了手术最优方案。
患者病情危重,时间就是生命,手术迫在眉睫。
目前,由最好的神经外科带领他的团队牵头各科室,准备实施手术抢救。
张晨听到这里已经快要站不住。求救得看向许世之书。
许世之书知道自己很冒昧,但还是不能袖手旁观:“我能参与这次手术吗?”
向聿錾二话没说,立刻带着她去找刚才的几个领导。“刘首长,我夫人是帝都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本次手术风险很大,她经验很丰富,但是我希望她能够参与。”
“小向。这个医院是你为了我们的士兵能够享受最好的医疗资源投资筹建的,一切你说了算,我们没意见。”被称为首长的人开口。
他们虽然为领导,也没权利干涉这件事,脱离部队的向聿錾能够跟他们请示是出于礼貌和教养。
他们只能拜托他用最好的药,最专业的医生,把周数的命留住。
“就是,小向退伍多年,还心系部队。是我们没有守护好自己的战士。我们心里惭愧。你们夫妻能够有这份心,真是太难得了。你们放心去救人,我们都支持。”
“谢谢,首长、参谋长。”
许世之书也感谢两位领导的理解和支持。“谢谢两位首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止为张晨,也为了站在这里的所有心系病人的人,还有背后的整个部队和国家。
“其他的我来安排。你放心去做,不会有问题。”向聿錾立刻打了几个电话。
许世之书看了张晨一眼,看着她希冀的眸光,又看看一群守在这里的军人,他们绝望又充满希望地看着她,她冲他们点了点头,去做准备工作。
过了一会儿,医院院长来了。跟几个领导握手,跟向聿錾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团队,全力配合许世之书的工作。
“她只负责神经外科方面的手术,不用特殊对待,但需要尊重她的建议。整个团队要最好的,方案是最佳的。”向聿錾提出要求。
“这些都没问题。当初您选的所有医生不仅经验丰富,学历高,而且经过磨合,已经配合默契。所有的方案,都是最优选择,会完全考虑到病人的术后恢复等问题。这个请向总放心。”院长做了承诺。
“小向虽然离开了部队,但依旧是我们依靠。我们的军医院虽然条件也很好,但是毕竟体制严苛,官僚腐化。我们这也承认,你的这个医院,完全规避了这些,免除了我们很多后顾之忧。想到这些,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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