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说,他看起来这样认真,万一事情真的被他办成了怎么办,难道还真要嫁给他?
罢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年人年轻气盛,自以为一腔热血就可以对抗规则法度,马太守应该不会让儿子胡闹的。
翌日。
桃大叔正准备撒网捕鱼,马文才见他的网上破了一个大洞,忍不住嘲笑道:“大叔,你的网破成这样还用啊?”
梁星若仔细一看,弯眉浅笑,“这网是被故意剪破的?”
马文才精神顿时紧绷,生怕她又向先前那样误会自己,“这可不是我干的!”
梁星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桃大叔道:“若是我没猜错,这网应该是大叔自己剪破的。”
桃大叔一摸胡须,正想让小姑娘猜猜自己剪破渔网的用意……
马文才玩笑道:“说不定他是嫌这渔网旧了,故意剪坏嫁祸于我,想让我赔他新的。”
桃大叔:“……”
梁星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桃大叔是吃不了那么多鱼,想要网开一面。”
桃大叔终于笑道:“还是小姑娘懂我啊!”
马文才:“……”
哼,这大叔脑子不灵光,吃不了不会拿去卖吗?非要网开一面!
桃大叔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服气,“人都是吃两顿饭,穿两身衣。你将米粮、绸缎都堆在自己家里,别人吃什么,穿什么?”
梁星若赞道:“桃大叔之富有,天下少有人能及。”
马文才却道:“星若,你没看见他的衣服都打上补丁了,还说他富有?”
桃大叔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马文才可不认为自己是朽木,他指着河里的鱼道:“像你这样没用的人才会觉得天底下物资匮乏,想要均摊出去。真正有能耐的人会让鱼变多,粮变多,布匹变多。这样的人,得到拥有的比别人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梁星若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看来这马文才每次品状排行都居于榜首,也不单单是靠家世。
桃大叔更是再次刷新了对马文才的认知。这少年倒有几分肖似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
他哈哈大笑道:“但愿马公子今日所言不是空口白话。”
马文才笑道:“这话星若也听到了,我将来要是做不到,岂不是要被她笑话。”
桃大叔哂然一笑,转头对梁星若道:“他这意思是,你们一直同路而行也就罢了,要是不同路,他说的话可就不一定去做了。”
梁星若正想着如何与马文才分道扬镳,听了这话莫名有种被裹挟着往前走的感觉。
马文才昨日听了梁星若一番门户之论,今日这大叔又说起同不同路的话,立时引起了他的警惕:“这世上所有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算不同路,便是前方有荆棘丛生,我也会砍出一条走向她的路。”
桃大叔笑道:“你皮糙肉厚的被荆棘刺伤不要紧,别让倒下的荆棘伤到小姑娘才好。
马文才无所畏惧道:“就算遍体鳞伤,我也会用血肉护住她。”
梁星若心头猛然一震,低头不语。或许她真的做错了,不该欺骗他的感情。
还是……还是早些与他说清楚吧!
就算他恼羞成怒,想针对兄长,义父义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打定主意后,她想找机会去向马文才说明,门外却进来了两个人,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原来是祝英台苏醒后,对梁山伯说出自己是在马文才的追杀下失足掉下山的。梁山伯一想到妹妹如今还与马文才待在一起,就赶紧追了过来。
“星若,快过来。”梁山伯急切的说道。
“兄长,怎么了?”梁星若疑惑的问道。
梁祝二人直接上前,挡在梁星若与马文才中间。
祝英台更是义愤填膺道:“那日行军演武,就是马文才故意用箭射我,才把我逼到悬崖边,最后失足掉下去的。”
马文才感觉冤枉极了,他那日是想教训祝英台,可射箭的分明另有其人:“那日我并未使用弓箭,我也是遭人偷袭才掉下山崖的。”
祝英台根本不信他:“你当日可是亲口说过,要是我不远离梁姑娘,你就杀了我。”
梁山伯也点头道:“英台不会撒谎的,马公子你太过分了。”
马文才推开梁祝二人,有些慌乱的看向梁星若,“星若,你信我!我是说过那些话,可我并没有用弓箭射杀祝英台,他当时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与我无关。”
梁星若看着他焦急无措的眼神,心里微微泛起波澜。可一想到他性情这般狠戾,她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马公子与我心性相左,我们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勉强同行?”
“你……你说什么?”马文才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相信祝英台,不相信我?”
梁星若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可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家世性情,无论哪方面都极为不相配。与其将来成为一对怨偶,还不如到此为止。”
“好,你很好!”马文才恨声说了一句,转身拿起一旁的鱼叉,走向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