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烈阳,慢慢往西倾斜,瞧地上人影,已是申时。
玉兔流着泪水,双肩耸动:“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别,萱姐,我……我在月宫等你。”
话罢,再也克制不住,纵声啕哭:一哭嫦娥久去不回;二哭真情无处寄托;三哭那么多兔子兔孙一朝殒命。
赵萱萱拢过玉兔肩膀,柔声安慰:“我本可带你去见你的主人,但横跨六大银河系,茫茫真空,疾石飞射,非你能去之地;唯有我常常去月宫见你了,你就安下心来,老实待在月宫里吧!”
玉兔哭得肝肠寸断,死死揽住赵萱萱不愿撒手。
“小龙女,你若愿意陪玉兔在月宫,我赐你一朵银花,能飞十万八千里,怎么样?”
小龙女拼命摇头:“不不不,月宫无水无海,岂不要我小命?”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其它星球都不适合你;来,给你一百朵银花,带回去分些儿给你要好的姐妹们吧!”
花朵一旦见风,迅膨大如斗笠,小龙女无袋可装,赵萱萱只得送她一只乾坤袋;再塞了十朵金花,叮嘱是给她父皇和她九位兄长的。
小龙女两手负背,不愿接袋:“萱……萱姐,你……你还是带我去找我主人吧!见到了我主人,我心里永远感激你。”
小龙女的主人就是妙善,妙善身边的玉女就是小龙女。
“那你更该去月宫啊!她见到你,感你挚诚,必重新将你带在身边。”赵萱萱见她还是不愿伸手来接,忍了忍道:“你就在大海里等吧,若有机会见到她,我必为你通传;如果这样你还不愿意,我一掌送你回龙宫。”
小龙女伸手接过乾坤袋,没致一声谢,双目滴泪,转身纵入大海,心中恨恨的道:若有那么一天,你变成了凡人,我必慢慢玩死你。
送走了小龙女,赵萱萱再次环视了一下众人,‘嘿嘿’对着大姐道:“他真宠你姐妹俩啊!我藏在骊山的睡裙都拿来送你们;啧啧啧,你俩好幸福……”
话还在说,语音还在耳旁回绕。嬴阴嫚,冯小青,李妹妹,玉兔,何琼,惊奇发现,自己已到了月球。
这几人之中,独何琼一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脚下的地面,轻飘飘托着自己虚浮,思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必是自己功力深厚所至。
悲伤下,心中略有些欣慰,躲着大家偷偷蹦哒了几次。
那棵耸天桂树旁,玉兔再次嚎啕,眼泪如江河泼水,哗哗淌落:“姐,萱姐,能想个不让我离开你的办法吗?”
“可以啊!一辈子住在我披风兜中;不过,穹底你不是不能去吗?”赵萱萱抚抚她长发,心中也泛起一丝离愁;她的心,如孟姜一样纯净。
“我一个人在这,时有陨石撞击月球背面,假若有一天撞到正面,也是有死无生;姐,就让我住到你披风兜里吧!若死在穹底,麻烦姐将我葬在桂树旁边,我会永远守在这里,为你们迎来送往。”玉兔像是在喃喃自语,可她说出的话又是那样斩钉截铁。
“既跟我,又怎会让你死?除非我功力不在,只是委屈你了。来吧,钻进来。”赵萱萱掀开披风,玉兔蹦入兜中,现出原形,扒过一颗梧桐果,张嘴就啃。
见她霎时间就没心没肺的样子,赵萱萱蛾眉颦蹙,摇头哑然失笑;心中又担了嫌它剥了果壳在里面,亦忌它撒了屎尿在兜中的忧虑;这会儿,也无暇顾及这些旁枝末节了。
处理完了玉兔生离死别的事情,赵萱萱看了看余下几人,对冯小青和李妹妹说:“你俩可有打退堂鼓?这时还来得及。”
桂树下,坑洞中,堆着几万个绿油油竹筒;这些,都是人间千金难买一两的蟾宫桂树粉。想到嫦娥或许会时常回来取用,遂大家都咽了咽口水,然后假装高风亮节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