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穿了。姐姐,我们真的被卖到南洋了,你瞧那鬼模鬼样的杂种人,就不是中土的。”小女孩喘匀几口紧张气,搂紧包袱,拉上大姐,钻入几百米外的密林,复安心坐下。
“这水库真大,我们漂到下游来了吗?”这会儿,大姐方得闲检视自己携带的东西:漏掉了袖子里的一瓶烈酒,其余的基本还在。
看到食物未失,为自己今后遥遥无期的逃生路,得到了一丝儿安慰。
“大姐,你听,这山上有猎户在打猎。此处还是不安全,咱得往远些儿走。”
远处,枪声隆隆,似乎是在围捕大型猎物,大姐心中惴惴不安:“燕妹,今后咱相依为命了。天黑前,必须找个山洞,莫没被官兵打死,反被凶兽吃掉。”
枪声从西边传来,两人就往东走,在半山斜坡上拔草寻径,艰难跋涉。
“姐,身上穿的是昨夜换的新衣服,这里荆棘丛生,很容易蹭破。你看,是不是走那条沙路好些?”
走了十余丈远,两人的衣服已被荆棘勾破了好几道口子,心疼得要命。
“这个地方,我们从没来过,不知道是哪里?我想,上山顶去眺望下地形,躲避官兵追捕就从容多了。”
两人各执一罐罐头鱼,作刀作斧,砍劈拦路荆棘,驰驰然往山顶登爬。
“招姐,我瞧那三位姐姐,对我们还挺不错的,为啥你就不相信她们呢?”
这时替换上大姐开路,小女孩跟在后头,徒手攀折细枝幼棘。
“这是拐卖妇女的惯用伎俩,先甜后苦。你大姐我经验丰富,信我,错不了。”
“姐,我们先是被流放,现在又遭官兵追捕,以为遇到了三个好姐姐,没想到她们是贩卖人口的人贩子,这世道太没天理了。”
纵然上山小心翼翼,两姐妹手上脸上还是被刮出了道道伤痕,但逃生的意志支撑着她们,比起监狱里的皮鞭,这点伤就是一丁点儿屁大的事。
“哪有天理哦?要不是那三个女子挨得我们太近,哪会受这无妄之灾?说不定今天,咱还在竹林挖笋呢!呸,现在反而成了逃犯了。”
小女孩低下了头。暗想:是自己看见她们的雨衣漂亮,还有脚上穿的靴子,才说请她们吃红薯,没承想竟然招惹上人贩子。唉……现在总算菩萨保佑,逃脱了她们的控制。
“姐,都怪我太贪吃。昨晚上吃了那只烤鸡,我都下定决心跟她们走了。直到刚才,监房里还藏着有南洋鬼,我才幡然醒悟。”
“我早就瞧她们不是好人了,好人哪有抢官家竹笋的?对不对?好人也没这胆儿。”
越往山顶,荆棘越少,走了半里无径山路,终于摆脱荆棘丛区,眼前裸土居多,些有苲草,鬼针草,和一些耐干旱小花。
“招姐,歇一歇吧!口好干,没水喝。”
小女孩已经不管衣服新不新,疲惫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刮得丝丝缕缕,包袱有几次还差点滚落山去,幸好被藤蔓荆棘挂住。
歇脚处离山顶还有百余米,但已能望见茫茫‘水库’,大姐欣慰露出笑容:“燕妹,只要咱找到山洞藏身,还愁没水喝吗?”
罐头鱼在砍荆劈棘时,磕出一个小洞,流出的豆豉汁,很是美味,两姐妹在上山途中轮番吮食。鲜香让两人无法停止,换来如今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