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山中突然显得特是寂寥,柴火在残烟中噼啪,火势已经弱得如同鬼火。
“鬼丫头,他是白日里来我们的店铺。大槐树下,他吃鸡喝水,昨晚月下,他有影有温,怎么可能会是鬼怪?况且,他对我俩那么好,你又有何惧?跳跃百米的时候,为何不说你是鬼?”李萍连珠炮发。伸手去火上炙烤,皮肉灼疼,是真真实实的自己。
“萍姐,嘿嘿……我只是随意说说。你说,乡里人见到你我在树梢上飞跳,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俩就是鬼怪?”
“这肯定毋庸置疑喽!回到家中,你可莫吓着家里人。走吧,天黑就要在山上留夜了。”
套上半干湿衣,灌满水瓶,驰驰然向山顶蹦跳。动作越来越娴熟,但遇塞途荆棘,都能借树跨过。
从东边上山,要经过东面山坳,蝌蚪的向东山洞两女没发觉,峭壁悬崖上长势喜人的万千花卉,两女却瞧很如痴如醉。
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那花,虽不是俊美男儿,却更胜男儿。李萍与沈燕,不但痴了,还醉了,挪不动脚步了。
谷深若三百余米,两女攀藤附葛,纵跳而下,但见金灿灿花瓣,或银粲粲菩蕾,紫的,黄的,蓝的……一骨碌折了,无限怜爱地捧在手心里。
今日之昨日,两女爬个木梯,还娇滴滴矫揉造作;昨日之今日,爬高山,下深谷,不惧蛇虫不惧狼,飘逸洒脱。
腰挎长剑,在山涧纵横驰骋,俨然就是英姿勃发的女中豪杰。正所谓:女子也有凌云志,巾帼何曾输须眉。
上下百丈高度,左右阔宽千余米的花海,采撷下来的鲜花,抱在怀中,如同抱着一个娃儿。
“萍姐,这花儿长得真美,就是为何没有花香呢?”悬崖上,一株横生的小松树枝上站着沈燕,怀抱五颜六色,凑近鼻尖左嗅右嗅。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燕妹,我发现了一个山洞……燕妹,快来!快来!”李萍都快哭了,真有缘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因为,李萍看到了山洞中堆着木床,布疋,木屐,斗笠……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尤其是自家卖的花布。
太阳还剩半爿,悬吊在西边天际,东面山谷已是暮霭沉沉。
但见悬崖松枝一颤,沈燕耍了一招‘乳燕归巢’,掠了个弧度,附身岩壁,往洞内看了许久,惊喜道:“萍姐,那是我家的木屐,哈哈……狡兔三窟,看他还能骗我们说搬家不?”
两女如狐,软腰一扭,钻进了山洞,借着朦朦胧胧微光,上下左右打量。
“燕妹,他应该出去打猎去了。来,我们来摆床,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木床被麻绳绑着,还未拆卸,成衣或布疋,所有东西都是原封未动。
“不对呀?萍姐,难道他回来了,我……我俩要跟他同睡在山洞?”
山洞中,越来越黑,沈燕在堆得难以插足的货物里翻找火折子。
很是幸运,被沈燕找到了一只风力打火机,莹光晶亮,不知此物是何物。沈燕拿在手中把玩,滑溜溜,光芒芒,三指长宽,握在手中有种渗凉感觉。
左揭右扳,竟然被沈燕无意中揭开了保护盖,洞外风吹来,自然而然亮起了火苗,吓得大‘啊’一声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