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意见,其中一个得到赵紫龙认可,马弨高兴的站起,头撞在桑枝上,弄得一阵乱晃:“大哥,历经沧桑,还不改性子,恐怕我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别说不吉利话。弨弟,就怕立功升官后,你又会得意忘形,恣意妄为,九头牛拉不回你来。”
“大哥,如果真这样,你提醒我,假如还不改,你一刀劈了我……”
“哎哎哎!弨弟,咋老说不吉利话呢?看来此行不祥,这事先放一放,我真不想再看见你遭受任何苦难了。”
“咋那么迷信了呢?大哥,我只是随口说说,假如你落了难,我也一样对你……”
“弨弟,够了,今天你是中邪了吗?”赵紫龙大吼,晴天霹雳不及这一声炸雷。惊得五百米开外,坐在竹轿上的富绅跌落田沟,他正准备回家吃午饭,结果弄得一身缎袍满是泥污。
不仅富绅满身泥垢,两个抬轿的家丁,还有一个摇扇打伞的管家,一样跌进禾田,压坏了抽穂的秧苗。
富绅知道这怪不得抬轿人,因为远处田间劳作的佃农亦被吓得怔怔愣神。更怪异的是,万亩桑林中,传来许多窸窸窣窣的尖叫声,然后是慌不择路的跑步声,密桑丛林里似有万千野鹿在奔窜。
富绅顾不得拽出陷在泥中的布鞋,挣扎着抽出双脚,光着沾满淤泥的白脚丫奔向赵紫龙两人。坐在稻田中的家丁与管家,抬头看见肥财主跑得气喘吁吁,以为要去打架,这时候不表示一下,就显示不出自己平时阿谀奉承的忠心。
三下五除二拆掉竹轿,一人握一根竹杆,拿出平日对镜练习,最凶神恶煞的表情,气势汹汹紧跟其后。管家最是忠心,不忘将竹杆掰开两爿,待会儿可以给一爿财主老爷防身。
百米时,看见财主在抱拳躬身,五十米时,听到财主在说话,二十米时,听清了财主说的话:“两位壮士,陈胜标这厢有礼了。我观两位壮士乃异地他乡过来,今日有缘,可否赏光寒舍稍息,让陈某略备薄酒一杯,以尽地主之谊?”
说罢,再次躬身一礼。
初时,赵紫龙以为这人腆着肚子,嘭墩嘭墩跑过来,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这出乎意料的彬彬有礼,真不好意思拉下脸皮拒绝。伸手拦下捏拳跳出的马弨,赵紫龙换上笑脸说道:“多谢陈老爷盛情,恭敬不如从命,小子兄弟俩脸厚,这就去老爷家叨扰一顿便饭。”
正是晌午用饭时间,两个身无分文的人瞌睡遇到枕头,求之不得;另一个求贤若渴觅良才,不拘一格礼下士。双方一拍即合,真是痛快。
富绅陈胜标从他刚才那一声吼中,辨出此两人并非是凡夫俗子,若是能笼络到自己麾下,那就真的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了。
心中高兴,转身对管家说:“别愣着,快快先回去置酒加菜,按最高规格款待。”
“是,老爷。”瘦高的管家跑起来比财主快多了,察颜观色的功夫一流,抖落一路泥巴跑得像阵风。
“两位壮士请。”管家一走,财主老爷一脸笑容邀请赵马两人。
脸上将干未干的泥垢,随着陈老爷的笑脸而裂开,像百年苍松老树皮。
赵紫龙歉意地笑一笑:“弄得陈老爷一身泥浆,又破费宴席,赵某在此谢过,也在此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