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见他兄弟俩上来,甚是高兴,难得展颜一笑。
“辛苦羽儿风儿了,来,坐下一起吃饭。”
项羽兄弟离开的这半个下午,两丫也搭了个七八平方的木板棚,没有围挡,旁边有雨丝飞入,仅仅只是头顶水珠不会滴入锅中。
今晚,虎肉葛根汤,烤虎肉,鸡蛋鸟蛋数不清,敞开肚皮可以随便吃个饱。
“谢谢娘关心,我们不辛苦。娘,我们想知道你的名字。”项羽顺势就说了出来,一点都不牵强。
旁边刚揶揄项风背那么多柴有鬼用的冯小青鼻哼一声:“娘的名字叫李静,以后可以叫李静娘。哼!你们都不是真心认娘的。”
李静听着刺耳,但又被冯小青的天真惹笑:“对!可以叫我李静娘。以前也要求过我‘师父’这样叫我。”
四人一想到她的师父才九岁,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田倩给李静盛了虎肉葛根汤,好奇道:“娘,现在人齐,又有时间,说说你跟师祖奶的故事给我们听听好吗?”
“不说了。”李静摇头吹着碗中热气:“快点吃完,洗个澡,还要赶半天的夜路才能回到虎洞。”
四小鬼一听,也是烙得慌,今上午走了一晌路,走走停停,观花挖葛,开路垫石,浪费的时间太多。但若想回虎洞,就算路上不磨蹭,再快也要一个时辰。火把在雨水中又无法举起,头灯只有一盏,连日下雨,没阳光照晒,它的电源都不知还能用多久?
众人不再说话,大口塞入喉中,囫囵吞了个饱,捡拾东西走向河边。两竹筒箭树液,被李静小心堵了木塞,缠上布条,封上黄泥,再缠一层布,然后在背脊的另一面篓筐边缘,用布绳绑牢。
泡在河水中时,天色已经被雨汽淹没,完全陷入黑暗中。枯木树后,一只白色狐狸在窥视,它的眼睛没瞎,如同家狗般大,长长的尾巴,洁白的毛发,甚是让人喜爱。
白色狐狸身后百丈,雨夜中杵着一个白鞋白裤白衣白蒙巾的白影子,他的左臂挽着一个黑鞋黑裤黑衣黑蒙巾的人影轮廓,好像千年前就已站在那里,又好像刚刚从地底冒出。
静悄悄杵着,雨水贴身,纹丝不动。
项羽兄弟俩开拓的临时浴场,原是岛内淡水河,清澈鱼欢。大火焚山后,导致其它沼泽地的鳄鱼游窜而来,藏匿在这条河中避火。
没有经验的兄弟俩不知凶险,用河石垫了一个台阶,伐树木搭了座避雨亭,天色将暮,就匆匆离开了。他们走后,白影出现,刀光在焦树上画出一道道光圈,伐了千株圆木墩,插在河中上下游,木头上端与水面齐平,阻挡了鳄鱼跨越。
一炷香之后,五人上岸,扑灭棚中篝火。李静前头带路,她有头灯,让田倩项羽项风冯小青依次牵手相随,重登山腰来路,雨丝蒙眼,路滑难看。李静告诫:谁不牵手,滑下山去,她可不施救。
四小鬼听了,没觉得‘李静娘’无情,反而在心里胡思乱想。两手相握时,像一道道闪电劈中身躯,似一阵阵电流在体内游上窜下。
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又好想天天晚上出来这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