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听说太子想插手她的婚事,心里是抗拒的。 可看到哥哥拿出的名册,上面那些公子的家世,生辰,喜好,过往等都罗列得很清楚,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这一刻,她的心就有些复杂了。 以太子和哥哥的关系,犯不着糊弄她。所以太子是真心的,或许看在哥哥的面上,不想她嫁得太差了。 可之前就答应了媒人,要去相看林桓的,李彤也不想食言。 最后她对李胜道:“明天去江大人家做客,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临时再推就不合适了。倘若我和林桓有缘,哥哥就帮我谢过太子殿下。倘若无缘,那就劳烦太子殿下费心了。” “不管如何,我都听哥哥的。” 李胜听了,十分高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林桓是你自己选的,去看看也好,倘若不满意,再看太子选的。” “太子今日跟我说了许多,让我把眼光抬高一些,用三四品的眼光去看。我知道三四品的官员对于太子而言,不过如此,毕竟哪一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地叩拜。” “我就不一样了,还没有那个胆魄。但太子的话也点醒了我,不能让你找一户太清贫的,因为你是我妹妹啊,我怎么舍得你去受苦?” “哥哥才刚入仕,还没有给你攒上好的嫁妆呢。爹娘这么多年为了拱我读书,家里也没有多少余 钱了,其实哥哥的意思是,不要这亲事缓一缓?” “哥哥想为你多攒点嫁妆。” 李彤听后,十分感动,她笑着道:“我想着议亲也不一定马上就成亲了,若是我的亲事定了,大哥只管专心跟随太子殿下,至于嫁妆的事,咱们家毕竟是小门小户,用不着和京城的贵女们相比,面上能过得去便好了。” “再说了,这几年我也攒下些私房钱,嫁妆不用哥哥操心。” “可若是遇不着合适的,晚两年也无妨,大哥放心,我并不急着出嫁。” 李胜知道妹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但也不是倔强,什么事情只要说清楚了,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于是第二天,他便带着妹妹去了江大人家。 这位江大人是礼部的侍郎,是林桓的座师,因为现在的林桓就住在江大人的府上,若是不出仕的话,算得上是给江大人办事的门生。 江大人对于李胜的到来还是很客气的,很快就将他带去书房说话了。 招呼李彤的是江夫人,但同时,她还叫来娘家两位侄女来陪。 那两位侄女姓方,一个叫方茹,一个叫方芩。 方茹是姐姐,今年十六岁,比李彤还大一岁。 方芩是妹妹,今年十四岁,比李彤小一岁。 她们是堂姐妹,其中方茹的父亲是县令,方芩的父亲是富商,家境都很殷实。 而且看 穿着,在家应该很得宠,只是不怎么待客,看样子只顾着自己。 江夫人互相介绍完,便带着她们去花园里走走,说是赏菊。 李彤知道,林桓应该就在花园里,但江夫人一次带了三个,很显然就要林桓来选了。 李彤突然就觉得好笑,想不到江家竟然是这个态度,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林桓现在连个官职都没有,仗着江侍郎的面子就敢让一位翰林院官员的妹妹,和县令、富商的女儿待选,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就算是江家的公子,按理说也不能如此失礼才是。 李彤心不在焉地跟着,看见方家姐妹冲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江夫人,她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轻轻摇曳着团扇,看起来既没有便显出失礼,也没有显得委屈。 到有些说不出的慵懒和恬淡,看起来很是随和。 江夫人时不时和她说着话,无非就是家里的人,以及有什么产业等等。 李彤微微笑道:“祖父祖母已逝,家父乃一介教书先生,并没有官职在身。母亲一直在家照顾父亲,也没有管理庶务,我有一位姐姐,不过年前已经出嫁了。现在家中就只剩下哥哥和我尚未成亲。” 江夫人又道:“听闻你哥哥和太子是好友,他们之间的事,你知道吗?” 李彤浅浅笑道:“那时我才多大啊,并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 ,哥哥送了一条小狗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很喜欢,现在还养着。” 江夫人想,当年太子还小,谁敢送狗给太子养,万一出了什么谁来善后? 乡野之人,不明太子身份,想不到这些,误打误撞,倒是和太子结下一段缘分。 等到这时,玩伴已经有了功名,太子想要提携,也就不足为奇了。 江夫人道:“你哥哥是个有出息的,以后前程也会很好。” “你有你哥哥照管着,挑个中意的夫婿,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我这两个侄女,当爹的官位不上不下的,赚钱的也没有多少家产,正是不好挑呢。” 李彤道:“怎么会,两位表小姐美丽大方,一定会有好姻缘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江夫人在吗?我相信只要江夫人出面,一定会为两位表小姐成就一段好姻缘的。” 江夫人笑了笑道:“你真懂事,说的话也好听,不愧是有一位能入翰林的哥哥。” 话落,又对自己那两个侄女道:“你们多向李姑娘学一学,否则的话,去了婆家也会遭人嫌弃。” “这年头说亲,已经不单单是看姑娘家的出身和品行了,还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像样的陪嫁,会不会待人处事,如果什么都要手把手教,不如娶一个从小调教的丫鬟呢,那样还能省点心。” “知道了吗?” 两位表小姐连忙屈 膝,乖巧道:“知道了。” 李彤抿了抿唇,但笑不语。 原来是嫌弃她没有什么陪嫁。 像江家这样的人家,娶丫鬟那是要被人笑话的。但又不挑明说是给林桓说亲,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