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只是在紫云殿外逛了逛,并不敢走远。 不过她站在翠竹下远眺的时候,只见御花园的一角发生激烈的争执。 惠妃把徐秀筠狠狠地推倒在地,并对着徐秀筠咆哮道:“你以为你是谁,一天就知道瞎比划?皇上有说不让我去吗,偏偏就你事多!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做皇后呢,有本事你去做皇后啊,那我还真就给你跪下了呢!” 话落,狠狠啐了一口,朝前面举办宴会的大殿去了。 王秀看着有几个嬷嬷和太监追了上去,又气又急。 那个徐秀筠爬起来,用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那些人很快就分了一些去东宫了。 今天安年进宫,太子早早带他回东宫玩去了,这个惠妃跳出来,不知道又要闹什么? 王秀折身,准备去告诉长公主。 不远处,看见她背影的徐秀筠愣了愣,转念间眸色如常,只是看向惠妃的方向时,脸色沉得可怕。 …… 王秀是和陆云鸿回家的时候,才知道惠妃去闹了一场,要给皇后娘娘敬酒。 皇后娘娘饮了,还让人给她看座。惠妃自讨没趣,见众人都不理她,索性把桌上的酒水餐盘都推倒在地。 后来太子赶来,说是郑家那边有什么急信送来 ,当场就把她给叫走了。 众人见皇上脸色不佳,一个个紧着告退。 皇后倒是面色如常,说是惠妃喝醉了,实则也算是给太子颜面。 但惠妃这个身份……真是太尴尬了。 陆云鸿沉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秀摇了他一下,问道:“如果废妃的话,打入冷宫,等太子登基也会放出来的。” “可就这样继续下去,太子夹在中间就很为难。” 陆云鸿道:“这件事并不难办,我看今晚皇上已经动了杀念了。” 王秀小小地惊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惠妃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谁知道陆云鸿下一句却是:“不是杀惠妃。” 王秀:“昂??” 陆云鸿道:“是召回郑家的人,杀给惠妃看。闹一次,杀一个……等到太子登基,差不多都杀完了,外戚也就不存在了。” 王秀:“我要是郑家人的话,估计会出钱请杀手,先杀了惠妃。” 陆云鸿闷笑,揉了揉她的额头道:“你倒是敢,可郑家现在也没有什么钱了。” “如果惠妃够老实,等到太子登基,郑家不说有权,钱肯定是有的。但是现在,还能留下命就不错了。” 王秀感慨:“古代的连坐真吓人, 动不动就被亲戚给连累没了。” “我要是郑家人,我现在就改姓,应该还来得及。” 陆云鸿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下定决心。” 王秀问道:“什么办法?” 陆云鸿道:“把惠妃送到别宫去静养,保证有人伺候她就行了,不用放在宫里碍眼。” “今日看见众人朝贺,皇后又深得人心,惠妃怎么想都平衡不了,因为在她的心里,皇后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她的,更何况,太子还是她的亲儿子。”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跪着的那一个,至少在皇后的面前不是。” 王秀伸手捂脸,简直无法理解。 她对陆云鸿道:“最可怕的,她觉得生下太子,就已经是荣耀一生的事,至于养不养,教不教的,都不重要,反正皇家的子嗣,多的是人在照顾。” “而太子就是在她的漠视下,从期待她的照顾,到憎恶她的虚伪,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可以消耗了。” 陆云鸿点了点头,他也在想,什么时候找一个契机,把太子跟惠妃的母子情断了才好。否则皇上还如此年轻,等皇后真生下二皇子,未必不会动易储的念头。 王秀见陆云鸿不说话了,奇怪 道:“你刚刚不是在想这件事吧,你在想什么?” 陆云鸿道:“我在想,如果我坚决拥护皇上的决定,那么裴善还是跟着太子共进退好一些,能够平衡朝中的利害关系。” “太子不至于孤立无援,皇上也不至于和太子正面冲突,让我和裴善周旋在其中,这父子俩就算有争执,也不至于伤害到父子情。” “否则长此以往,太子又大了,肯定是要入朝议事的,矛盾会逐渐多起来。” 王秀挠了挠头,有些紧张道:“不至于吧,我觉得皇上还是很英明的。” 陆云鸿道:“那是之前,他一心修道,想把大燕朝政打理好再移交给太子。” “但是现在,他娶了妻,又有了女儿。太子若是和惠妃与他离心,难道你还让他一如既往地为太子打算吗?” “是人心,都会受伤,皇上也一样。” 王秀双手托腮,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一个晚上,而且还是封后大典的晚上,不应该是开开心心,放烟花庆祝? 她还准备回去的时候,来一顿烧烤,吃了再睡觉呢。 怎么还没有回家,就接收到如此多的信息,而且还都是负面的? 王秀直接苦笑道:“听你这样说,我 又要为皇上掬一把同情泪。” “行了,打住吧,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你别杞人忧天了。” 陆云鸿见媳妇明显烦躁不安了,当即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太在意。我这就是职业病犯了,喜欢多思多虑。” 王秀直接倒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相公,傻子多欢乐,你听说过吗?” 陆云鸿“噗”地笑,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这是想让相公当傻子?” 王秀轻哼道:“我哪敢?我只是在想,或许我可以做一个傻子。” 陆云鸿低头,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轻哄道:“当旧的事物被推翻,新的事物衔接不上,会有那么点小小的纰漏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安逸惯了,不想再经风雨。你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