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和徐言心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只等着媒人上门,再行商议婚期。 陆云鸿和王秀心满意足地回家去,陆守常夫妇知道了也很高兴,他们把裴善叫去,二老送了些珍藏的古董给他,让他拿去当聘礼。 长者赐,不敢辞。 裴善拿着那些珍贵之物出来,心情复杂,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报二老呢,便听见钱良才喊道:“小裴大人,夫人让你去星晖院,她有事情要跟你说。” 裴善听后,便转道去了星晖院。 王秀看见他来,少年眉目清隽,温文尔雅,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她心下愉悦,笑了笑道:“婚事定下来了,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松懈不得。” “我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我安排你画的那些图,拿去商用以后,每一笔都给你记了账的。有些卖得好,就多一些。有些卖得一般,就少一些,不过总体的收入还不错,整整十二万两有余。” “现在,十万两先给你拿着,剩下的我先替你筹办婚事,采买一应要物。等你和言心成家了,到时候有剩有余,我再记一个账本给你们,以后可就得由你们来管了。” 裴善十分震惊:“十二万两?” 王秀点了点头道:“对,还多呢。” 确定了这是事实,裴善还是觉得很惊慌,怎么会有这么多? 不,他知道计家和陆家的生意都很赚钱,从师娘日常开销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师娘怎么还给他分了? 裴善摇了摇头道:“那些画都是我送给师娘的,不值当什么,师娘不用给我钱。” 王秀道:“这是计家和陆家的生意,如果不能给你分,那你师父也没有,对我们来说,还是很亏的。 ” “你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家里没有,生意上也挣不到,师娘想给你也没有办法。既然能给你,那就证明足足有余,就是你该得的。长公主府也有账本,你要是担心师娘贴补你的,你可以私下去查一查。” “再说了,这都是好几年的结余,不是单单一年的,平均下来,差不多一年也就是三万两左右,以你和你师父现在的名气来说,已经很少了。” 王秀觉得,裴善可能还不太懂,名人效应。 “拿着吧,以后成亲了好好过日子,别让师娘担心就行了。” 王秀说完,把装着银票的匣子给了裴善抱着。 裴善的眼睛有点红,他没说话,摩挲着匣子,目光盈满水雾。 王秀叹道:“裴善,你值得的。师娘曾经就跟你说过,这些都不是恩惠,是你值得!” “不仅仅是这些,更好的你都值得,这一切都是你亲手挣来的,师娘也是沾了你的光了。” 王秀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已经很高了,她只能仰望,不过庆幸的是,少年一点也不桀骜,他会低头,很温柔地看过来,眼里蕴藏着感动。 还是当初那个小小少年啊,一点也没有变。 陆云鸿似乎嫌弃他们说太久了,从里间走了出来,挽着袖子道:“裴善啊,现在能拿就赶紧拿,就算用不上,藏起来当私房钱也行啊。” “别像你师父我一样,两袖清风的,你看,这袖子里干不干净啊?一个铜板都没有!” “拿着吧,下次请师父出去吃饭,记得付账就行!” 连师父都这样说了,裴善心里就算压了千斤重担,也感觉步履维艰,可他也很清楚,这是师父和师娘为他筹划已久的基石,希望他能作为裴家的家主,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就算是父母在世,也不过如此了。裴善想,迟钝而僵硬地走了出去。 他肚子里藏了好多话,却通通都哽咽在喉咙里,没法说。 师父和师娘的态度一如既往,只要他好就行,这更让他无法开口。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恩重如山”。 ……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 整个徐公府雾蒙蒙的,青石板上都还布满水渍。 徐潇用了早膳,准备去给祖母请安的,今日他就要返回大兴了,工期太赶,他没办法在家里过完十五,只能先去,到时候再回来。 还未到祖母的院子,便听见下人们似乎都有些微词,不知是在议论谁,看见他就及时闭了口,面色慌乱。 徐潇正感觉疑惑呢,进去时却发现祖母的院子里,站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姑娘。 而她的身边,只有一位老嬷嬷陪着,看情形应该是主仆二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徐家来,却又不进去。 徐潇走过去,不太想多管闲事,连那个姑娘的身份也不想知道。 可却意外地瞥见,那女子容色太过清绝,貌若天仙,美而不艳,清丽脱俗。在京城,像这样漂亮的女子,甚是少见,他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女子也在这时看见了他,似乎也有些诧异,目光睁了睁后,微微福身,却是没有说话。 而她身边的嬷嬷,则微微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下意识看向她。 主仆二人很快垂首,沉默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徐潇微微颔首表示回敬,便朝着祖母的宴息室走去。 秦嬷嬷从里面看见了他,迎了出来,却示意他先别进去。 他从门外看见,似乎是张家母子俩。可这么早,到像是来请罪的! 徐潇只好站在廊檐下,心想要是祖母没空的话,他就要先走了。 却冷不防听见祖母怒气冲冲的呵斥声。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敬知和郭家小姐定了亲事?” “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这门婚事是我做的媒。当年郭小姐的父亲故去,敬知他爹给我写信,他和郭小姐的父亲是同窗,至交好友,想定下这门亲事,这样便可以照顾郭家孤儿寡母的。” “我同意了,亲自去的保定,这才把这门婚事定下来。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