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王秀起身相迎。 刚刚的小沙弥在前带路,一个身着团花福纹大袖衫的老夫人走了出来,紧跟着是梅敏,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 一行人提着灯,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像是还没有安置。 王秀还没有开口,那位上官老夫人就道:“这就是少傅夫人吗?看这面相,果然是个有福的。” 王秀道:“承您老的吉言了,我也想做个有福之人。” 上官老夫人拉过梅敏,梅敏便给王秀行了半礼。 王秀请她们坐下用膳,上官老夫人也没有客气,等下人端来水,洗了手才坐下。 王秀见状,也让徐言心和陆云珠坐下用膳。 上官老夫人见状,便对王秀道:“我听说你是带这两个丫头出来玩的,怎么不叫我家敏丫头的呢?” 王秀笑了笑,心想您要是不吃,那就出去好了。 不过面上却道:“那就要问敏丫头了,我叫过她了,她当时说没空呢。” “是不是啊,敏丫头?” 把问题推给梅敏,王秀已经在夹菜了,她的态度很明显,应付上官老夫人的差事她做不来,梅敏要是不愿意做,那就撕破脸闹个痛快。 毕竟遇到别人找茬,她心里也是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 上官老夫人等着她把菜夹过来,结果却见王秀筷子一转,直接夹到了徐言心的碗里。 上官老夫人刚想发作,梅敏就道:“当时我母亲还未同意,所以我也不敢擅做主。” 上官老夫人想到女儿那畏首畏尾的样子,当即冷哼道:“都做了当朝一品夫人,不知道她还在怕什么?” “我也是奇怪了,难不成这太傅都没有太师官职大,怎么少傅就有吗?” 王秀肯定道:“那没有,不然怎么叫太师上座呢?” 上官老夫人得到想要的答案,瞬间就满意了,直接吹嘘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婿,也只有在朝堂有点用处了。想当年他还在教书的时候,我是看不上他的。是我那个傻女儿,怎么也不听劝,一门心思就要嫁给他,没办法,我就只能同意了。” 王秀跟着点头,她估计能明白,为什么李夫人那么能干,关于她的娘家,京城却鲜少有人提及。 看到如此不上道上官老夫人,真是难为梅敏把她找出来,就为了这一趟青山之行。 “都饿了,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王秀给陆云珠夹菜,催促着。 上官老夫人见状,正想说王秀几句,梅敏又道: “外祖母,咱们今晚是歇在寺里,还是歇在庄上?” 上官老夫人道:“大老远都上山了,歇在庄上干什么?他们不是叫人去腾屋子了吗,我们吃完就去住。” 梅敏点了点头,给她老人家夹了菜,上官老夫人就忘记刚刚想要说的话,开始吃菜了。 王秀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梅敏,那怕她感觉到梅敏在示好,可这个时候,做这些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颠簸了一天,王秀刚放下碗就问小厨房烧的热水够不够,听到够了,便叫陆云珠和徐言心回房去准备洗漱,她则留下来继续招待上官老夫人。 眼看王秀有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上官老夫人虽然不悦,可看见外孙女有话要说,她便先按捺下来。 她对王秀道:“我这外孙女,大家出身,聪明伶俐,一般的姑娘哪里赶得上?” “我瞧着陆夫人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可千万别把珍珠当鱼目了。” 王秀点了点头,赞叹道:“确实,锲而不舍,勇气可嘉。” 上官老夫人见王秀主动夸外孙女,当即高兴道: “你知道就好,那你们说吧,我先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话落,她便带着丫鬟婆子等人先行离去。 幽幽的小院里,流动的溪水潺潺,养着的莲花地步,鱼儿穿行,好不畅快。 昏黄的灯影下,王秀看着自由自在的鱼儿道:“梅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都累了一天了,不必藏着掖着。” 梅敏抿了抿唇,思虑一会道:“我承认之前是我对不住陆大人,但陆夫人秋后算账也让我付出了代价,我们就此揭过,恩怨相抵可好?” 王秀笑着道:“你欺负云珠落水的事,算是相抵了,我可以不追究。” “至于你算计我相公的事,我问过他了,他貌似不太想我插手。” 这是要另外算账的意思了,梅敏的脸沉了下来,心里也冷了几分。 她继续道:“我不知道陆夫人挑剔我什么?是家世不好,还是嫁妆不丰厚?亦或者是我女红不好?” 王秀直言道:“是你品行不好。” 梅敏被噎,好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她犹豫再三,还是不气馁,据理力争道:“那些都只是我气急了做的糊涂事,我已经知道错了。陆夫人,你让裴善娶我不会错的,我父亲将来的人脉都是他的,我也会成为他的助力,最主要的,我需要他,就一定会对他好。” 王秀听完,面上毫无波动,犀利道:“你父亲的人脉不会是他的,只会是你制衡他的筹码。你也不会成为他的助力,你易怒又冲动,行事毫无顾忌,只会拖累他。最主要的,你不是需要他,你只是需要一个如意郎君,所以你得到了他,便会贬低他而抬高你自己,你绝不会对他好的。” 梅敏震惊地望着王秀,似乎没有想到她能剖析的如此清楚,而且又是如此地冷静,丝毫没有被她说的话所影响。 那么她一路做的这一切,不许把外祖母请出来和母亲对峙,破釜沉舟这一招棋就彻底废了。 她还想着,等过了王秀这一关,再笼络好裴善,那么回京以后,陆云鸿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可是现在,她连王秀这一关都没有过,又谈何其他? 梅敏气急败坏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