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放下,在大殿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太子看了一眼安王。 那一眼,有些意外。 顺元帝并没有耽搁,直接让花子墨把箱子打开。 箱子打开以后,里面沉甸甸都是一箱子金银之物,如同安王所说,都是实心的。 花子墨快速查过,虽然心里生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如实回道:“启禀皇上,的确都是实心的金银器物,连箱子算的话,不少于五十斤。” 顺元帝听了,便对那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去认一认,这箱子是不是你们抬来的?” 那两个小太监诚惶诚恐地上前,一个查看金银器物,一个查看木箱。查看金银器物的很快就道:“回皇上,是的。” 查看木箱那个有一瞬间的迟疑,因为他想起来,今日那箱子还有一股怪味,而且是有缝隙的。但眼下这个没有…… 然而就是他迟疑这一刻,身边的同伴不动声色地撞了他一下,小太监立马道:“箱子也是一样的,上面还有划痕,跟今天我们看见的一样。” 说着,还特意指了两道划痕给花子墨看。 本来听见他们说是的,花子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谁知道这个小太监自作聪明,还指出划痕。 花子墨当即上前一步道:“巧了不是,这两道划痕是我刚刚才划上去的。跟去的宫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话落,其他宫人连声附和。 那两个小太监“扑通”地跪下,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没了,脸色苍白如纸,大汗淋漓而至。 顺元帝见状,阴翳地看过去,冷怒道:“既然眼睛没用了,那就挖去吧” 其中一个小太监听了,当即哀嚎道:“求皇上恕罪,这箱子里的东西大致是一样的,奴才们搬动,也不敢细看啊。” “至于这箱子,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抬的时候,不小心跌过一次,木板有些松动,所以也不太清楚是不是眼前这个。” 另外一个也连忙附和,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顺元帝愤懑道:“既然不清楚,那还是没有用。” 说完,挥了挥手。 很快就有侍卫上前来,那两个小太监瞬间肝胆俱裂,两个人歇斯底里地喊道:“不是这个,我们看清楚了,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白天那个还有一股怪味。” 顺元帝愤怒道:“既然知道不是这个,那为什么刚刚还想隐瞒?来人,拖出去各打一百大板!” 在宫里,一百个板子差不多是杖毙了,能挺过来的寥寥无几。 那两个小太监哀嚎不止,声音惊醒了睡着的金阳公主。 惠妃本想抱着女儿求个恩典离开的,谁知道顺元帝直接道:“把金阳交给嬷嬷带走,你留下。” 惠妃心慌不安,下意识看了一眼安王。 正是这一眼,让顺元帝怒不可遏。 “你看他干什么?” 惠妃吓了一跳,随即委屈地低下头去,不知如何辩解? 安王也在心里骂惠妃愚蠢,面上却道:“父皇不用迁怒他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针对我的。” “什么礼物?什么毒蛇?什么木箱?” “宫里的东西,你们想怎么说都行了,真想要我死,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顺元帝咆哮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那你倒是说说,你带这么多金银之物入宫,到底是想干什么?” 安王笑了笑,眼中含泪,一副心酸至极的模样道:“我早知道父皇不待见我,却不想父皇厌我至此。” 顺元帝被气得青筋暴跳,当场冲向安王就想动手。 太子看出来安王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他的本意就是激怒父皇,从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至于安王真正的目的,太子还没有看出来。 太子拦住了顺元帝,并对安王道:“你既然不想进宫,那就不要来?” 安王听了,仿佛终于找到宣泄的途径一样,直接甩了血帕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道:“太子说得好听,不要来?我前些日子不过不愿意进宫,太子又是怎么说的?” 顺元帝见他越发不像话,怒不可遏地指着他道:“闭嘴,你还敢说太子的不是?” 安王眸色猛然一变,面露凶相:“父皇不用急着维护太子,我知道我是庶出,庶出是没有资格争什么?可父皇也不要太偏心了,儿臣也是姓赵,也是父皇的儿子。 顺元帝被他那凶狠的模样和声音吓得一愣,还未等顺元帝回过神来,便听见安王又继续道:“当初长姐难产,父皇叫人把王秀放出来,救了长姐一命。可轮到我的王妃生产,王秀却在庄外逍遥快活,难道父皇敢说问心无愧吗?” “还有,惠妃生了一个女儿,父皇就为了她大肆举办宴会,我母妃抚养我长这么大,年迈了还受累降为嫔,父皇何曾真正在乎过儿子,既然不在乎,当初这么不杀了我呢?怎么又要让我活到现在?” 安王说着,又冲向那个箱子,直接掀翻,砸烂了所有的金银器具。一边砸,一边发疯道:“为什么要准备这些?父皇问我为什么要给惠妃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吗?为什么一箱子不够,还要再送一箱?” “因为父皇不同意啊,不同意放我母妃一条生路,不同意放我一条生路,要让我像狗一样活着,像太子的看家犬一样,不停地摇尾乞怜!” “父皇啊父皇,你既然如此珍爱太子,又何必生下我们这些个儿子呢?我们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顺元帝都蒙圈了,一丝泪光还在闪烁着,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惊讶于安王的转变,像是从一个暴戾的人变成了一个委屈的孩子,尽管他控诉的都不是事实,可他眼中的绝望和悲愤都显得那样真实。 长公主看到如此癫狂的安王,以为他要动手大开杀戒了,吓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