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现在的安郡王府。 丫鬟们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安郡王眼中掠过。 房间里,安郡王妃痛苦不已,惨叫连连。 只见张太医跑了出来,惊恐道:“院使,安郡王妃她这生产就像当初长公主一样,孩子生不下来,可却血流不止啊。” 孙院使听后,面色也是一慌。不过他很快就道:“那当初王娘子是怎么救的长公主,你还记得吗?” 张太医道:“王娘子先用的止血法,然后才熬的催产药。” “可她那个是下针止血,我……我不会啊!” 孙院使当即道:“止血的事情交给我,你只管去熬催产药,要快。” 经过两位太医的合力施救,很快安郡王妃便稳定下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响彻四周,稳婆高高兴兴地出来报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皇孙。” 安郡王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稳婆只当他是被吓住了,报完喜就回房去了。 安郡王脑海里却回响着那句话:“是个小皇孙。” 竟然是个皇孙啊…… 如果再晚一点出生……如果宫里的惠嫔生的是公主……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机会稍纵即逝,要怪就怪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很快,孙院使和张太医都走了出来,都向安郡王道喜。 孙院使要回宫复命了,临走前交代张太医:“王妃虽然平安生下小皇孙,可接下来两个时辰也尤为关键,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张太医闻言,连忙道:“院使放心吧,只要王妃的血止住了,那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还想学一下那个止血的办法,可眼下不好说。 孙院使见他欲言又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道:“我会留下一瓶止血散,等明日你入宫我们再行商讨。” 张太医求之不得,亲自把孙院使送出去。 他回来以后,对安郡王道:“王爷去看看小皇孙吧,虽说还未足月,但个头却不小。” 安郡王微微颔首,等张太医去了伙房煎药,他才进了产房。 里面虽然收拾过了,但还是有很重的血腥气。 安郡王妃抱着孩子躺着,看见安郡王进来,眼睛一红,当即就哭了。 她道:“妾身险些就见不到王爷了。” 安郡王安慰她道:“怎么会呢?” 说着,看了一眼孩子。 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是个儿子,是他的嫡子。 可惜这个孩子来的时候,他正在遭难,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安郡王妃道:“我知道我们府中亏空太久了,我寻我那夜明珠都寻不到。旁的不说,若是我今夜没活过来,您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安郡王道:“廖长飞跑了,就说是他偷的就成。你放心吧,我迟早会给你赎回来的。” 安郡王妃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让他抱了一抱儿子。 安郡王抱着儿子,心里没有多少波动。 安郡王妃却高兴道:“太子妃被废,太孙就不算正室所出,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唯一的儿子,所以才宠着罢了。可日后东宫嫁进新的太子妃,太孙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不像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夫妻所出,是正统嫡出。按理说,身份比太孙还高一节呢。” “太子妃被废了?”安郡王突然呢喃。 安郡王妃道:“你怎么忘了?太子妃要是没有被废,宫里的赏雪宴怎么办得那么急?不就是要挑选新的太子妃?” “我细想一下,父皇最中意姜家的女儿,还有徐家的,不过姜家的女儿最有可能。” 安郡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自己的儿子比太孙的身份高贵,她就觉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是啊! 嫡庶之分。可她是不是忘记了,太子才是嫡出,嫡出的庶出,也比庶出的嫡出要尊贵啊。 “太子要重新选太子妃,忠勇伯府也会是太子的助力,因为太孙还是太子唯一的儿子。” 安郡王妃不知道丈夫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她微微撑起身,感觉身下黏稠不舒服,便道:“王爷,你叫丫鬟进来,妾身感觉身下不舒服。” 安郡王站起来,揭开被子。 安郡王妃又流血了,看样子还流得不少。之前安郡王妃就被生产时的血腥场面吓到,这会见自己又流血了,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揪着安郡王,像是揪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惊恐道:“王爷,快,快叫张太医。” “还有孙院使呢,叫人把他追回来,妾身感觉不好了。” 安郡王抱着儿子,拧着眉,目光忽明忽暗。 安郡王妃抬眸时,见他迟疑,心里顿时一凉。 好在下一瞬,安郡王便道:“你先别慌,我去叫人。” 说完,抱着儿子大步出去。 他来到煎药的房间,看到忙活的张太医道:“王妃说她身体不适,你去看看。” 张太医闻言,连忙去了产房。 安郡王略微停顿一会,看见桌上那瓶止血散,目光倏尔一暗。 上次贪污案的事情,已经把严家掏空了,他这个岳丈家已经指望不上了。 至于王妃……嫡子已生,太子都可以换一个太子妃,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很快,安郡王就将止血散倒了一半出来,扔在了火堆里。 火苗燃烧着药散,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 张太医折返回来,只觉得鼻尖嗅到一股药味,他吸了吸鼻子,还怕是自己的鼻子冻坏了,可吸了吸鼻子却发现味道更重。 他下意识问道:“什么味道?” 安郡王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问什么味道?还不快去救王妃!” 张太医被吓得一愣,拿着止血散慌忙走了。 可没过一会,张太医就折回来,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