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柔一口气跑回家,心里愤懑不甘。 她要找的人又不是陆云鸿,王秀凭什么赶她走? 还叫下人来干,简直欺人太甚。 偏巧这时,家里传来笑声,好像是她二哥回来了。 钱云柔开门进去,只听见她爹高兴道:“老二,你买的这药很好使,我肚子不痛了。” 钱承从书院买了一瓶药回来,是治拉肚子的。因为他爹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家里做糕饼发迹以后,为了不浪费粮食,有时候剩菜放了两三天他爹都还会吃掉。 冬天倒不怎么样,夏天就容易拉肚子。一个夏季最少拉个十几次,每次都讲不听。钱承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买回来以后刚巧他爹又拉肚子了,这一吃,当天就好了。 钱承骄傲道:“那是当然了,这可是书院里面卖的,是王先生亲手配的,那跟外面卖的能一样吗?” 钱云柔奇怪道:“什么王先生,你们书院哪有王先生?” 钱承鄙视道:“你懂什么?陆状元的妻子王氏,如今是我们书院的王先生,她不仅免费给我们看病,就是连我们学子要吃的药,也是不收钱的。不过买来给家里人用的,会收一点本钱。” 钱云柔道:“哦,给你吃的不收钱,那应该是想毒死你吧?” “死丫头,你又在胡说什么,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钱承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连刚刚在父母面前刷的存在感都阻挡不了他的怒火。 他扬起手就要去打钱云柔,马氏连忙拦了一下。 钱云柔有恃无恐地冷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你自己蠢。” “我……”钱承愤然,决定今天就要打死她的。 这时,他爹发话道:“行了,一回来就吵,跟斗鸡似的。” “云柔,听说你追着计云蔚出去,怎么样了?” 钱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钱云柔就气得慌,冷笑道:“还能怎么样?他给我二两银子,叫我回家。” 说着,拿出了银子。 下一瞬,她的银子被钱承抢走了。 钱云柔气得大哭,钱承却头也不回,直接跑进了书院。 钱兴无奈,只好拿了二两银子贴补给她。谁知道钱云柔还是不依不饶地哭。钱兴听得烦了,就警告道:“闭嘴!再哭我让你娘拿打棍子把你打出去!!” 钱兴目光阴翳,冷冷地剜了钱云柔一眼。 钱云柔不敢再哭了,不过还在小声啜泣。她觉得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但是她爹又不能替她主持公道,就知道维护她二哥那个败家子。 她心里有怨,却恰好听见她爹拿着那个小瓷瓶,笑着跟她娘道:“这药可是好东西,我晚上睡觉再吃一颗,然后放起来,改天请方郎中看看,看能不能私下配点放着。” 马氏道:“这里离书院这么近,你要吃不会让老二再给你买?” 钱兴轻嗤道:“你懂什么?陆家现在是拉拢人心,你别小看这些小恩小惠的,要是抓住了就是机遇。等我们自己有了药,照着配,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卖给别人,不好吗?” 几句话说得马氏心头火热,连忙问道:“真的可以卖?” 钱兴道:“我都吃过了你还不放心?可惜只有这一种,还是再多几种就好了。不过不急,慢慢来。” 钱云柔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就看不上她爹这样,一边不喜欢陆家人,一边又想靠着陆家发家致富。 现在连王秀随便配的一副治肚子痛的药,他们也当宝贝似的。钱兴看着杵在一旁的女儿,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叮嘱儿子多弄点药回来,一时间心里烦闷,便冷冷地吼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去厨房帮忙,是想吃现成的吗?” 钱云柔愤然离去,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之前她被方郎中家的女儿骗着吃美白的药,结果吃了以后上吐下泻,她还记得那种药杆子,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 想到白日里王秀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王秀指使下人驱赶她张狂。钱云柔满心愤懑,凭什么王秀可以那么威风? 还有她二哥,为了一句话就要打她。父母不仅不管,还坐视二哥抢夺她的银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外人欺负她,家里人也欺负她。 钱云柔推开门,朝那药杆子的方向跑去,她要把那种上吐下泻的药摘回来,偷偷涂抹在她爹吃的药里面。 等她爹病得很严重,她就去书院找她二哥,说是王秀配的药出了问题,到时候看王秀要怎么办? 等坏了王秀的名声,看王秀以后还横不横! 此时的钱云柔丝毫没有考虑到,她即将下药的人是她亲爹! 半个时辰后,拿了药杆子回来的钱云柔心慌意乱的,刚进门就被她娘逮了个正着。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来帮我做饭。你大嫂现在不跟我们一起住,你就要勤快点,不然我养你有什么用?” 钱云柔想把东西放下再去厨房,这时马氏看见她手里握着半条深紫色的杆子,像什么东西的根茎,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钱云柔慌张道:“芋……芋头杆子。” 马氏一听,没好气道:“那怎么只有一根,做菜也不好做,放着吧,明天再去多摘点,芋头杆子可以吃的。” 钱云柔当即松了口气,面色如常道:“那我先拿去放着,明天再去多摘点。” 马氏催促她快点,倒是没有怀疑。 很快,钱云柔弄了碎了杆子,弄了点浓浓的汁液,趁着她爹去茅房的时候,滴进了那小药瓶里。 晚上,钱兴睡觉之前又吃了一颗药丸。 他吃完以后发现嘴里有点麻麻的,好像跟他白天吃的东西不太一样。 他还疑惑道:“怎么同一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