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沉静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云冉哽咽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外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张嘉许苦笑,难过道:“云冉,难道我们活着,就是为了那点是非折损自己吗?” “那和离后的妇人还怎么活?再嫁的女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莫说我从不相信,即便那是真的,又如何呢?” “清白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你有,别人就会相信,也不是别人说你没有,你就要作践自己的。好的姑娘,她的骄傲足以媲美一切。” “我知道在你心里,随波逐流不是归宿,你想要的,最后选择的,一定是你自己的喜欢的,认定的。” “所以你可以拒绝我,但你绝对不可以妄自菲薄。” 陆云冉微微怔住,她没有想到,张嘉许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她从未想过要妄自菲薄,即便是拒绝张家的亲事,也不过是因为……怕张家是拉不下脸来退亲,所以不如他们陆家先行拒绝的好。 张嘉许若是真的喜欢她,自然会来,到时候她再听听他怎么说? 这个机会,她一直给张嘉许留着,但又怕他不来。 其实从张嘉许追来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已经真正同意这门亲事了。 她抬头看向张嘉许,目光温柔又坚定,开口道:“那你在无锡找人来提亲吧,不用再回泰州奔波了。” 茶房里的小炉子烧得正旺,茶壶里的水咕咕作响,耳边似乎静了一下,但又像是炸响了什么? 张嘉许不敢置信地问:“云冉,你说什么?” 陆云冉羞赧,刚刚那句已经耗尽她积攒的勇气了。 她转过头去,没好气道:“你没听见就算了。” 说完,就要负气离开。 张嘉许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紧张道:“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云冉,你可是大家姑娘,你不能耍赖的。” 他那着急的声音,好像急于求证的根本不是陆云冉说出的话,而是陆云冉是不是一个小骗子? 陆云冉羞赧,挣脱他的手就要离开。 可张嘉许却固执地不肯放,身体还微微轻颤着,气息起伏不定。 窗户外,“噗嗤”的笑声传来。 听声音好像是陆云珠的,陆云冉羞赧,心想要出去呵斥小妹,她怎么能没有规矩地跑来偷听呢? 可还未等她身形移动,就听见陆云媛在窗外低声呵斥道:“你笑什么,小心未来姐夫打你。” “轰”的一声,陆云冉只觉得一团火突然在眼帘中炸开,那炙热的温度都快要把她烫伤了。 这两个死丫头,她们怎么敢? 然而这还没完,她很快听见嫂嫂的呵斥声道:“行了,差不多了,都撤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窗外又传来嫂嫂一句打着哈欠般的叮嘱道:“太晚了,该睡了,有什么情话等成亲以后再说吧。” 陆云冉:“……” 张嘉许:“……” …… 第二天一大早,陆云鸿来接她们回家。 长公主第一个出来,她坐的马车跟陆家的不一样,排场很大。 陆云鸿侯在门房那里,准备等长公主上车以后再去接王秀。谁知道长公主刚跨过门槛就看向他,那目光,多少透着点古怪的打量。 陆云鸿正狐疑呢,冷不防听见长公主道:“陆云鸿,你将来若是让阿秀伤心了,本宫寻思着留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陆云鸿:“……” 看着长公主扬长而去的背影,陆云鸿狐疑:难不成是媳妇昨晚告状了? 不应该啊? 他的媳妇他知道,向来有仇就报,怎么会去向不相干的人告状呢? 等他刚一转身,迎面就对上哈欠连天的王秀,她困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陆云鸿迎上去,扶着她道:“昨夜没睡好?” 王秀点头,委屈巴巴道:“长公主让我陪她,可小公子不知道是不是怕生,一晚上都在哭闹。” 最重要的,长公主根本不信她不在陆云鸿身边睡不好,硬是拉着她说了一晚上女子要自立自强的话。 她一个现代女医生,自立自强是必须的啊。 可睡觉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有时候医生也要面对现实,该吃的药也要吃的。 而陆云鸿恰恰是她的药,她只是想在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好好睡她的美容觉而已。 想不到竟然也这么难。 欸…… 王秀想着,软软地朝陆云鸿靠过去。 下一瞬,陆云鸿直接将她懒腰抱起。王秀惊呼道:“长公主还在呢,这样不太好吧?” 陆云鸿道:“长公主已经上车了。再说了,我抱我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好的?” 说完,大步往马车边走。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还给她置了个枕头,王秀看见以后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有睡好的?” 陆云鸿轻哼,颇为幽怨道:“我怎么会想到呢?不过是我自己昨晚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罢了。” 说完,径直上车,靠在正头上,给王秀伸出了一个臂膀。 王秀先是撩开车帘,见三个小姑子陆续上了车,这才放下车帘。 可就在这一瞬,陆云鸿出手将她拽倒,牢牢地紧箍不放。 他像个孩子一样锁住她的身体,闭上眼睛蹭了蹭王秀的颈窝,闷闷地道:“以后你出门可以,带云冉她们就行了,别带长公主。” 王秀明知故问,眼睛笑得贼亮:“为什么啊?” 话落,马车里传来她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 原来是陆云鸿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顺便泄愤地磨了磨牙,恶狠狠地道:“我昨晚到寅时才眯了一会,你说为什么??” 王秀揉着脖子,都快疼哭了,怒怼道:“陆云鸿,你想死是不是?” 陆云鸿却趁机埋首在她的怀里,心满意足道:“就是想死在你怀里。” 王秀:“……” 傍晚,一行人刚回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