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把王秀送回房间后,带着钱良才走了。 王秀把楠楠和蓉蓉叫到屋里来,也没有让她们伺候着,就让她们站在一旁。 王秀慢条斯理地篦着头发,目光透过梳妆镜看向她们两个,沉下声道:“还不说?” 蓉蓉还有些焦急,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楠楠则立即跪下,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疑心甚重,找了钱管事说了……” 王秀回过头来,望着楠楠道:“说了什么?” 楠楠不敢看王秀的眼睛,叩首道:“我说了怕大奶奶在狱中受了欺负……” 蓉蓉连忙跪地道:“大奶奶,楠楠她没有坏心,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担心大奶奶。” 王秀皱了皱眉,看到两个战战兢兢的丫头,不悦道:“起来吧,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不过下次你们再怀疑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我在大狱中只是受了点委屈,没有受欺负,陆家女眷皆是如此,你们听明白了吗?” 楠楠和蓉蓉异口同声道:“听明白了。” 不过她们还不敢起身,心里既自责又难过。 王秀看了看自己一头的长发,低斥道:“是要我来请吗?” 这头发好难梳的,她又不会盘头发,她只会扎马尾。 话落,两个丫头才连忙爬起来。 梳头的梳头,找首饰的找首饰,忙活起来。 王秀道:“流言传得如此肆掠,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们都是我的人,自然不会害我,否则于你们来说也是灾难。” 楠楠和蓉蓉对视着,再次诚恳地道了歉。 古人下了大狱,尤其是女子,于名誉来说都是有损的。 她不怪两个丫头胡思乱想,只是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对陆家的女眷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尤其是对三位未出嫁的小姑子来说,简直是致命中伤。 王秀拧着眉,淡淡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你们大爷会去打听清楚的。” 至于要怎么做,王秀还得再去问问,总要一劳永逸才好。 还有,更重要的是张家还会不会来提亲?? 王秀洗漱好以后,去看陆云冉,结果发现婆婆也在。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了。 陆云冉道:“娘和大嫂不用担心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也不是非他不可。” “结亲本就结两家之好,他家不来提亲便罢,他家若是来提亲,我也是要先说清楚的。以免日后他家心生芥蒂,结亲不成,反倒连累咱们家。” 王秀拥着陆云冉道:“连累什么?天塌下来还有你大哥顶着,放心吧,没事的。” 陈氏叹了口气,怀疑道:“应该是书院的事情让别人眼红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总有人见不得你好。” 王秀道:“书院是造福整个无锡县的事情,应该不至于。” “娘先别乱猜了,我们等云鸿回来就知道了。” 陈氏点了点头,可想到女儿的婚事一波三折,她便想去庙里上香。只是现在不宜引人瞩目,所以她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去的。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她给陆家人都求了平安符,叮嘱他们都要带着,这才安心去歇息。 看到母亲如此,陆云冉对王秀道:“嫂嫂,我会挺过去的。” “就算是为了娘,我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不会让外人看我们陆家的笑话。” 王秀见陆云冉如此坚强,心里十分欣慰。只要自己家人挺得住,外面的流言如何,不过是一场狂风卷起的砂石,总会有风停的时候。 为此她一直等到晚上,还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陆云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个人靠在窗下的罗汉床上,边上的玫瑰灯座上还亮着烛火,她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缩得像个小蘑菇一样。 他先是忍不住笑了笑,可随即目光又闪了闪,心里莫名涌出一股酸楚。 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为那些个小人伤神呢? 陆云鸿走上前,坐在一旁,将她揽入怀中。 王秀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哼道:“都查清楚了吗?” 陆云鸿道:“长公主来无锡县,流言也顺势而出。当地官员察觉事情有异,当即就派人调查,已经将散播流言的人给抓起来了。” 王秀睡意全无,连忙抬起头来问:“是谁?” 陆云鸿望着她的眉眼,帮她捋了捋睡乱的头发,混不在意道:“姚家那疯妇的两个丫鬟,说是奉命行事。” 王秀愕然,随即愤懑道:“我果然对她还是太仁慈了吗?” 原本想着,原身和姚玉有些纠葛,事情不要做绝的好。 可谁知道,她对别人心软,别人却未必领情。 真真是好笑,她的儿子受了点委屈,她恨不得昏天灭地,肆意伤害他人。 殊不知,她以为的掌中宝,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草芥而已。 “长公主在无锡县,地方官员也不好越过去,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长公主说明原委。” 话落,门外传来楠楠的声音:“大爷,大奶奶,长公主身边的吕嬷嬷来了。” 王秀闻言,连忙从罗汉床上跳下来。 陆云鸿见状,一把将她捞过去坐在罗汉床上,转而弯腰替她穿鞋,说道:“不着急,把鞋穿好,你就在这里等着。” “我出去,让吕嬷嬷进来说话。” 王秀道:“这不太好吧……” 她要是记得不错,陆云鸿这人有轻微洁癖,不喜欢陌生人出现在他熟悉的房间里,尤其是两个人的卧房。 陆云鸿听见她的心声,心里又是一暖。 都什么时候了,她想的却还是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洁癖。 他站起来,目光温柔地看向她道:“有什么不好的,外面冷,你先别出去了。” 说完,他拿了自己的披风,往外走。 没过一会,吕嬷嬷便进来了。 她可是也是第一次进人家主人的卧房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