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大表哥,大表嫂,我真的不敢了。” 陈胜芳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的声音都是破音的。 王秀瞪了一眼陆云鸿,伸手去拉陈胜芳,却发现她的手跟冰钩一样。 而陈胜芳碰到她时,猛然把手缩回去,嘴里连声道:“大表嫂,我不是故意装可怜的,是我出来好一会了,所以手才凉的。” 王秀蹙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然后她让陈胜芳看着陆云鸿,问道:“你还喜欢他吗?” 陈胜芳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我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 陆云鸿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没错,这样才对。 王秀则道:““克己复礼”知道吗?我不是非要扭转你的喜好,而是就算你真的心生仰慕,也要懂得克制,不要想着觊觎。当你觊觎一个有妇之夫,并且还想给他做妾的时候,你本身就已经卑贱了。” “我把你当奴婢只是希望你记住,这是你自找的。否则你现在还是陆家的表小姐,我见面都要客客气气叫你一声胜芳表妹呢。” “这件事到底为止,我和你表哥谁都不会提起,你自己好自为之。” 王秀说完,径直走了。 夜幕掩盖下,她听见陈胜芳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显得很压抑。 陈胜芳的哭声和昨天不太一样,王秀想着,她应该是悟了一些的。 陆云鸿追上前去,想去拉她的手,不过王秀不给他机会。 郁闷的陆云鸿以为王秀是在生气,却在下一瞬听见王秀的心声道:拉什么拉?你不是很厌恶陈胜芳的触碰?我这只手刚刚才碰过她呢。 陆云鸿脚步微顿,恍惚间心脏突然紧缩了两下,不是疼痛,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原来昨天晚上,她不动声色的就记住了他厌恶陈胜芳的触碰。 陆云鸿抿了抿唇,想笑,眼睛却莫名染上点点湿意。 他的阿秀,她怎么那么好啊! 房间里,沐浴后陆云鸿躺在床上,让出床边大片宽敞的位置。 王秀还在卸珠钗呢,他就在床上喊着:“阿秀,快来!” 王秀:“……” 顶着一头长长的秀发,王秀拨了好些挡住面孔,就想去吓死他算了。 一天干什么事情都不积极,叫她睡觉很积极。 问题是她睡觉就是睡觉啊,他以为能干什么? 陆云鸿表示,他什么也不想干。 或者想干的可以徐徐图之,但眼前他就想抱着她睡觉。他已经习惯了,有个人往他怀里钻,伸手搭在他的腰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 王秀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刚一到床边,话都还没有说上一句,陆云鸿手一拉,被子一盖,搂住她道:“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要死了陆云鸿,你轻点!” “勒疼了吗?我吹吹!” “滚!!” 一墙之隔,睡在耳房里的两个小丫鬟:“……” …… 初六,陆云鸿他们量好地基以后就动工了。 作为监工的陆云鸿忙了起来,作为管账的王秀自然也免不了来回奔波,陆运鸿和周旭商量了一下,给王秀找了个护卫,顺便能赶车的。因为段奇文那件事,县衙的捕快们有些犹豫,黄子濯就自告奋勇站出来了。 这时周县令才道:“陆状元的意思是,保护好他夫人的安全,月银五两。若有什么劳累之处,还可以另加。” 其他捕快一听,当即后悔了。可周县令就喜欢看他们后悔的样子,毕竟陆家又不是一般的富户,哪里轮得到他们挑三拣四的。 书院开建了,放了一下午的鞭炮,那动静震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各处乡绅,老秀才,富人家的老爷等等,开始学着京城那一套,给陆守常递拜帖。 比如什么梅里的张老先生,常州府的刘员外,太湖的李老爷等等。 陆家门庭若市,惹得村里人艳羡不已。 与此同时,王秀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商会,从中挑选好的商家供货,签订买卖协议后先付一半货款。 每日流出的银子成百上千,可王秀眼睛都不眨一下。周旭忍不住跟陆云鸿感叹:“陆贤弟,我瞧着弟妹真乃是女中豪杰,你们家若是以后生个女儿,许给我家做媳妇好不好,我一定把她当亲闺女待。” 陆云鸿道:“等你家生了儿子再说。” 周旭的妻子谢氏是梅里的,现下家里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她的妻子如今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请大夫看过说是儿子。 但陆云鸿知道,周旭的第二个也是女儿,第三还是女儿,他第四个孩子才是儿子。 周旭以为有戏,兴致勃勃地说起当他儿媳妇的好处来。 殊不知陆云鸿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他是在白日做梦。 这边,王秀从黄子濯的嘴里知道,周旭的老丈人家是做太湖石生意的,因为怕被人说闲话,所以不在这次商会的名单上。 王秀当即去找了谢氏,见她带着孩子在家,还给周旭缝补衣服,心下十分诧异。 谢氏解释道:“夫君自幼家贫,节俭惯了。这几日跑工地跑得勤,说是要穿旧衣服去,以免新衣服弄脏了。” 王秀微微颔首,说明来意。 谢氏又惊又喜:“这怎么好,夫君说过,书院的事情不许我们家掺和的。” 王秀道:“他是怕别人说闲话,不过书院是我们陆家要建的,出的又不是官家的银子,你放心吧,碍不了他的仕途。” “嫂子若是信任我,便叫谢家的人来商会角选,只要选石不差,我自会公平裁夺。” 谢氏听后,连忙叫丫鬟去梅里报信,傍晚谢家就拉着准备好的奇石来了商会。 王秀坐镇其中,从选石,选木材,选地砖,门窗等等,都要顶好的,材料不可弄虚作假,价钱更不可以虚报,否则一旦查出,取消供货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