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的山脚到山顶,路程并不算远,仪仗队大约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宴客厅门口,门口的那数十米长的红毯竟是用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玫瑰花瓣铺就而成。
透过珠帘,晓唯看见门口站了好些人,高老爷子、高钧鸿、高钧彦、奶奶、青青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宾客,他们都翘首以盼的等待着新郎把新娘迎出花轿。
花轿停稳,高菘从马背上跨步而下,周易递了一张缠金大弓和一支长羽箭给他。
高菘左手握弓,右手把箭搭在弦上,身体绷直成一条直线,两脚一前一后站立。
许久没有练习射箭,高菘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弓之道,静心也,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把箭举起,弓弦对准鼻尖,三根手指勾住弦,手臂迅速往后一拉,腕、肘、肩与地面平行,高菘感受着背后的肌肉发力,手指一松,那箭似光速般往前飞去,狠狠扎在了轿门上,箭尾犹自颤动,空气中回荡着箭鸣的余音。
连射三支箭,三箭定乾坤,无一虚发,动作干净漂亮一气呵成,天煞、地煞、轿煞驱赶殆尽。
晓唯端坐在花轿中镇定自若,一点儿也不害怕高菘会失手,因为他是高菘。
“新娘下轿——”,男执礼在旁高声喊道。
一左一右两名全福太太搀着晓唯下了花轿,鲜红玫瑰花铺成的红毯上放着一个马鞍,马鞍上放着一串铜钱。
“新娘子,等下走到马鞍跟前切记要一脚跨过去,这样婚后的日子就能前进平安。”全福太太在晓唯耳边小声提醒道。
当晓唯前脚迈过马鞍,后脚抬起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全福太太立刻蹲下身把马鞍抽掉,晓唯不解,悄声问全福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啊?”
“新娘子,这寓意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全福太太笑着答道。
晓唯持着团扇,缓缓走到高菘面前,两人一起并肩走到在门口等候的双方家长面前。
“好好好!”高承海激动得连声道好,“晓唯一路上辛苦了,你们先进去休整一下,仪式就快要开始了。”
看着眼前的孙子孙媳相携走进休息室的背影,高承海甚是欣慰,又觉得惋惜,要是蜀芳能一起见证她最疼爱的大孙子的婚礼那该多好。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给一直在医院守着的孙秀芬发去了一条信息:老夫人醒了没?
孙妈信息回得很快:没有,还和之前一样。
自从高菘和晓唯领完证之后,高菘就一直派人在医院二十四小时守着萧老夫人,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直到现在,萧老夫人仍未转醒。
趁着新郎新娘休整的间隙,心心带着周易和青青在场地熟悉等会儿仪式开始后伴郎和伴娘的流程。
周易背着手,他跟在心心背后转悠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瑰丽酒店他来过很多次,这关雎厅他也很熟悉,空旷的宴会场地到处被屏风围起来了,主舞台做的是一个巨大的仿古的亭台楼阁水榭的造型,花艺主要选取的是竹子和松树,当中点缀了一些兰花,熏香也用的是冷冽的松香,顶上的主灯都关了,主要靠红烛、灯笼和一些射灯作为光源,营造出一种朦胧唯美的氛围,最让周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宴会厅里为啥会有潺潺的水声,他记得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场地,并没有做什么流水景观,难道是有哪里漏水了吗?
“刘总,你有没有听见阵阵水声,我也没见到哪里有水啊,是不是有地方漏水了,赶紧叫人查看一下吧。”周易把心心拉到一旁,紧张的问道。
“就是啊,我好像也听见了。”青青搭腔的说。
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天赐良缘”作为婚礼的唯一承办方,要是哪里出了大的纰漏,高菘肯定会发雷霆之怒的。
心心倒是感谢周易好心的提醒,她神秘的笑了笑,带着宽慰的语气说:“感谢你们的提醒,确实是有水声,不过不是漏水,而是我们连夜准备的秘密武器,等下一起拭目以待就行。”
休息室里,两名化妆师围着晓唯争分夺秒的给她补妆,力求等下有个最完美的亮相。
“紧张吗?”高菘问她。
“有一小点儿。”晓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等下上了台,你跟着我就行,仪式也没有很复杂,比较简单,”高菘从桌上的食盒里拿了一块巧克力,剥去外包装,递到了晓唯的嘴边,“吃点甜食有助于缓解紧张的情绪。”
两名化妆师看到新娘子还没补腮红就红到不行的脸颊,识趣的把脸别到一边,晓唯赶紧用嘴接过高菘手里的巧克力,牛奶巧克力入口即化,甜滋滋的,甜到心里。
高老爷子和高钧鸿一起在门口迎宾,这场婚礼说是要一切从简只邀请至亲好友参加,但宾客名单刚列出来时足足有一百多人,除了伴娘之外,晓唯这边只邀请了她的初中老师,这一百多人都是高家的亲朋好友,经过最终删删减减,定稿版的名单仍有八十多人。
通知宾客的时候高家就明确表示不收礼金,但到场的宾客哪有空手的道理,手上基本都带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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