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儿!”赵爷厉声喊了一声,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边,赵巧娘见到顾子远扶着自己的祖父,不免有所担忧。
“谢夫人,麻烦您帮我抱一下小女。”赵巧娘说着,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兮谨。
赵巧娘忙上前向顾子远行礼:“罪妇见过顾将军,罪妇的祖父身子不好,常年咳嗽,恐过了病气给您,罪妇扶他去后院。”
“爷爷,孙女扶您去歇息。”
“好,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赵爷点了点头,佯装咳了几声,向顾子远告了声罪,就跟着孙女离开。
范举尴尬地咳了一声,向顾子远告罪道:“顾将军见谅,妇人见识短。”
“无妨,无妨,你们可以慢慢考虑。”顾子远并不急于一时。
今日此举,不过是当众摆个态罢了,他并不奢望今日就能拉拢赵文胥。
从沧州回来的人告诉他,这个赵文胥并不简单,背后似乎还另有主子。
而这个主子会是谁?竟能让赵文胥舍了唯一的亲孙子,都不愿投靠他?
顾子远说着,无意中将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兮谨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袭素雅的淡绿色长裙,尽管如今已经有孕八月有余,但从背后看,仍看不出是个孕妇。
旁的孕妇到了她这个月份早已身材走形,皮肤暗沉难看。
可谨儿仍笑靥如花,浑身上下愈发透着温柔的光芒,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范举,那是令千金?”顾子远指着兮谨怀中的孩子道。
“是是是。”范举站起身,“谢夫人,劳烦将孩子抱来让顾将军看看。”
兮谨闻言,转过了身,见范举朝她招手,便带着孩子走了过去。
兮谨朝着顾子远福了福身:“见过顾将军。”
“不必多礼,抱我看看。”
顾子远将目光落在兮谨怀中的孩子身上,仿佛真的是对孩子很感兴趣。
顾子远站起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逗弄了兮谨怀中婴儿的小手,感叹道:“范先生好福气,顾某人当初也想要一个这般可爱的女儿。”
顾子远的目光一直落在小溪身上,可那话语间的遗憾之意,不由得让兮谨煞白了脸。
顾子远说当初,可他分明和丁惜玉成婚不久,哪来什么当初?
兮谨下意识地看向谢洛,谢洛立时察觉到了兮谨的不安。
谢洛走上前,宽厚的手扶住了兮谨的肩膀,笑着对顾子远道:“将军夫人定然会为将军生个这般可爱的女儿的。”
顾子远闻言,恍惚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言,遂笑笑道:“是啊,会的。”
一旁的大胡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朝着范举道:“范先生,怎么还不开饭?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范举尴尬地拍了拍脑门:“对对对,开饭,开饭。”
“谢夫人乃是陛下钦赐的怀淑县主,不如坐下一起吃吧。”顾子远突然开口道。
“对,我家小溪长大了若能有怀淑县主万分之一,范某就满足了。”范举邀了兮谨入座。
“多谢范先生。”兮谨点头,在谢洛身侧入座。
“稷儿也坐吧。”稷儿毕竟年纪小,没有顾将军的命令,站在那里不敢动。
“多谢顾将军。”稷儿有些拘谨的入座。
待众人都入了座,范举举杯和众人说了些感谢的话,便正式开席了。
“稷儿,听闻你既识诗书,还会些拳脚?”顾子远看着一旁的稷儿,少年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让他想起自己幼时。
他幼时吃过不少苦,如今看到稷儿,倒真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回将军的话,稷儿去岁才开始学习这些,都只懂些皮毛。”稷儿自知浅陋,也不敢自夸。
“你倒是谦虚。”顾子远赞赏地看着他,拿了酒杯放到稷儿面前,“可愿陪我喝上一杯?”
稷儿看着面前的酒杯,抬眸看了兮谨一眼:“将军恕罪,谨姐姐说过,稷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贪这杯中之物。”
顾子远眉眼微挑,抬眸望向兮谨:“你为何听她的?”
“在姐夫还没成为我姐夫之前,是谨姐姐带我走进的学堂,也是谨姐姐让谢大哥教会我防身的本事,我自然要听谨姐姐的。”
说到兮谨,稷儿仿佛生了几分勇气,也不再畏缩了。
顾子远素日冷峻的眸光中流露出几分暖意:“是啊,你谨姐姐对谁都很好。”
“稷儿,你方才还未回答我,你可愿随我去军中历练?”
若说方才有威胁之意,那么此刻他倒是真想拉这个小子一把,毕竟他是谨儿看好之人。
稷儿听了顾子远的话,有些局促:“将军,我……”
“顾将军恐怕有所不知,稷儿最擅长的不是读书,也不是拳脚功夫,他是个从商的好苗子,将军何不物尽其用,让他做些他擅长之事呢。”一旁的谢洛突然开了口,也算是替稷儿开脱了。
顾子远眉眼一挑:“谢洛,若论从商,稷儿有你这般本事?”
顾子远心头有些堵,其实他最想拉拢之人是谢洛。
两人一起上过战场,也切磋过拳脚,他深知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