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正要出门,这时,一个小丫鬟抱了一卷画跑了进来:“小姐,这幅画您还要吗?”
由于丫鬟跑得急,并没有看到兮谨,一个迎面撞了上来,画轴掉在地上,铺开在了兮谨面前。
兮谨看着画卷上玉树临风、眉目俊朗的男子,呼吸都停滞了一般,这画上的人……
“这画上的人不比你家谢洛差吧?”石聆音走上前来,收起了画卷。
“这是谁?”兮谨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快三年不见了,她和上官讳已经三年未见了,此刻,看到画卷中的上官讳,过去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石聆音挥退了丫鬟,再次打开画卷给兮谨看:“我娘不让我说,不过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才告诉你,这个就是顾子远顾将军。”
“顾将军?”兮谨不可置信地问。
怎么可能?画像上明明就是上官讳,他怎么可能是顾将军呢?
兮谨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什么利器穿透一般,窒息般的感觉波涛般袭来,一时都有些站不住脚。
“你怎么了?”石聆音惊讶地看着向来淡然的慕兮谨红了眼眶,“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兮谨矢口否认,“只是有些像一个故人。”
“你的故人是不是叫上官讳?”石聆音附在兮谨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兮谨睁圆了杏眼,看着石聆音:“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是上官讳啊,三年前,他被流放来崖州,当时他受了伤,还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身体好了之后,就去了军中,大约半年前,他突然改名换姓成了顾子远,还成了刺史大人的乘龙快婿。”
原来如此,原来他只是改名换姓了而已,他没死,一切看似不可思议,却也在意料之中。
其实从她知道顾将军叫顾子远时,她就应该猜到的,不是吗?
“石聆音,这件事,除了我,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兮谨紧紧拉住石聆音的手,声音哽咽又沙哑。
“我当然知道啦,我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告诉你的。”
石聆音看着画上的男子:“我知道轻重,我可是喜欢过他三年呢,只可惜他眼界高,根本看不上我。”
“不过,慕兮谨,你和上官讳是什么关系?”石聆音疑惑地问道。
兮谨整理了情绪,故作淡然道:“他的母亲和我嫡母是手帕交。”
“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啊?”石聆音恍然大悟,牢牢地看着兮谨,“你该不会也喜欢他吧?”
兮谨心中酸涩不已,艰难回答道:“没有的事,他于我就像兄长一般的存在,只是我一直以为他已亡故,如今知道他还活着,我很开心。”
“我可真羡慕你,既有顾子远这样的兄长,又有谢洛这样的夫君。”
石聆音到底年幼,看不懂兮谨眼底的悲伤与怨恨。
“给,这幅画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就送给你吧。”石聆音将上官讳的画像卷了起来,送给了兮谨,“既然知道他还活着,就去找他吧!”
“谢谢你。”兮谨收下画卷,整理了情绪,去村长夫人那里带上了萋萋,同村长夫人告辞。
“谢洛媳妇儿,这个你收下。”村长夫人将一个装了银子的荷包塞到兮谨手中。
兮谨想要拒绝,却被村长夫人一把按住:“就当是给萋萋的见面礼。”
“多谢夫人。”既是见面礼,兮谨也不好拒绝。
“谢洛媳妇儿,以后我们要常来常往才好。”
“那是自然。”兮谨本也不愿意得罪村长夫人。
如今两家的结既然已经解开了,自来是要交好的。
兮谨从村长家出来,一路领了萋萋匆匆地往家里赶。
兮谨一进了家门,就翻找出多日前顾子远派顾直送来的东西。
这么多天了,她也没有打开来仔细看过,此刻翻出这些东西,才发现里面许多东西都是按着她的喜好送来的。
她早该发现的,不是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如今叫顾子远,顾是他母亲的姓氏,子远又是他的表字。
他又那么巧是丙申年生的,他送她的东西又恰巧都合着她的喜好。
一切的一切早就在告诉她,顾子远就是上官讳,是她愚昧了,直到今日才发现。
此刻,兮谨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她等了他三年,一心盼着他能早日脱罪回京。
知道他遇刺身亡,她又不顾一切不远千里赶来崖州。
结果,这一切竟都只是一场骗局!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她来到了崖州,却从没想过来找她相认,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认她。
如今他早已改名换姓,成了威震一方的将军,还即将迎娶刺史千金。
她的出现或许只会成为他的阻碍。
一时间兮谨觉得心灰意冷,三年了,她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来信件里的那些承诺也不过是欺骗她而已。
如今回头想想,如果不是谢洛的出现,她也没有机会来到崖州,更不可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