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应试这日,坐在马车中,目送姜峰进考场,姜栖悦一颗心忽上忽下,不得安定。
“小姐,别担心,公子才学斐然,此番定能高中。”
见她扒着马车车窗,坐立不安,绿柳忙出声劝慰。
"希望如此。"望着考场大门,姜栖悦叹息一声,放下车帘:“走吧回府,等哥考完再过来接他。”
红杏应了一声,吩咐车夫驾马车。
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声响,红木马车缓缓离开考场周围。
附近送考百姓或商贾或官员亲眷,都陆续离开,刚才还热闹拥挤的考场外,没多大功夫就安静下来。
等人流全都散开,顾家下人望着姜家马车离开方向,飞快跟了上去。
姜峰参加应试,姜栖悦回到姜府,吩咐下人将府中彻底清理一番。
想着换个新环境,等姜峰高中后,有同窗师友来往,也有面子。
“小姐,府中上下全都重新布置吗?”
见姜栖悦如此大张旗鼓整理府中坏境,绿柳跟红杏都感到奇怪。
姜栖悦翻阅着府中上月开支,点头吩咐:
“嗯,清理完,该添置的地方都添置上。
特别是府中花园那一块,绿柳你去京城花市多挑些花草回来,将花园布置一下。”
姜峰跟她都不是风雅人,府中花园沿用的京城最时兴的假山花园。
平日,光他们兄妹俩在府中来往观赏,倒觉足够。
可一旦有客上门,就显得寒酸了些。
反正手头不缺银子使,姜栖悦就想趁姜峰应试结束前,将府中打理出来。
绿柳跟红杏对视一眼,蹲身行礼后,立马下去安排。
红杏为姜栖悦泡了杯花茶,刚将屋内檀香点上,小丫鬟莲落就进来禀告。
“小姐,府外来了位姓鹤的公子,说要见您。 ”
姜栖悦目光一顿,合上账本,对莲落道:
“这位鹤公子是我朋友, 请他去前厅稍坐,我马上过去。”
这半年,姜栖悦跟鹤烛夜自樊楼后,拢共见了两三次。
上次见面,鹤烛夜说要去边塞一趟,说定下行程就来跟她辞行。
想必他今日前来,正为此事。
“红杏,你去我房中,将妆奁旁蓝色香囊取来。”
上次去灵隐寺,姜栖悦特地为姜峰跟鹤烛夜各求了一道平安符。
眼下,鹤烛夜将要远游,将平安符送给他正是时候。
“是小姐,我马上去。”
红杏跟头小牛犊一样,整天活力满满,上次被姜峰打了一顿板子,没有半个月又生龙活虎到姜栖悦面前伺候。
不过比起以前口无遮拦模样,现在她好歹有个怕惧。
每次姜峰在身旁,都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躲在绿柳身后,不敢吭声。
看得姜栖悦取笑她好几回。
红杏很快回院子将香囊取来,姜栖悦接过来检查了下,见并无不妥,才带着东西去前院见人。
鹤烛夜坐在前厅喝茶,姜栖悦领着婢女进来时,他正放下茶盏抬头往外望。
瞧见她,鹤烛夜脸上浮现浓浓笑意,起身行礼。
“姜小姐,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姜栖悦抿唇浅笑,点头打趣:
“我身体一向都不错,不知鹤公子这段时日可过得清净?”
哪怕她大多在府,也略有耳闻,说京城富商鹤公子,被京城某位官家贵女逼婚,人都堵到他府上去了。
鹤烛夜反应过来,苦笑不已:
“姜小姐就别笑话我了。
鹤某马上要离京一段时间,日后姜小姐若有事,可送信到我府上,府上管事有办法联系我。”
姜栖悦笑着颔首:“好,鹤公子这次真要去边塞?”
书中,鹤烛夜被楚辞幼收入麾下后,一直在京徘徊,很少离开。
姜栖悦也不清楚,这次鹤烛夜突然离京,所为何事。
“是的,前面我收到消息,说边塞新起了一些云瓷,很多商人慕名前往,我也想过去瞧瞧情况。”
鹤烛夜说得一脸认真,姜栖悦却忍不住想笑。
她怎么觉得,鹤烛夜是在逃避京中这些流言蜚语?
哼笑出声,见鹤烛夜一脸尴尬,姜栖悦清清喉咙,正正脸色,忍笑附和:
“鹤公子心系前程,是应当的。”
“红杏。”
姜栖悦扭头喊了声,红杏立马将香囊送上来。
取过香囊,对上鹤烛夜疑惑的目光,姜栖悦弯唇笑道:
“这是上次我去灵隐寺求的平安符。
这些年,鹤公子帮我良多,眼下又要出京远游,这道平安符,你戴在身上,求个心安。
东西不贵重,还望鹤公子不要嫌弃。”
“这……”
接过香囊,鹤烛夜目光震动,看向姜栖悦的目光中,饱含感动。
“姜小姐。”
鹤烛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平安符,又惊又喜,望着姜栖悦略微失态。
“在我心中,鹤公子就如同兄长一般,不过一道平安符,鹤公子可别激动。”
六七年相处下来,姜栖悦是真心想交鹤烛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