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起这么早?”
揉揉眼,姜栖悦望着床边姜峰朦胧的脸,心头一惊后,迅速安定下来。
刚才晃眼一瞧,她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姜峰。
“不是起,是刚回府。”
姜栖悦拥着被子起身,姜峰自然的在她后腰,垫上软垫,护住她后背不被凉气侵袭。
望着她睡意朦胧的脸,姜峰伸出手掌,在她小脸上摩挲几下,目露宠溺。
姜峰手掌干燥温暖,像一团火源让人心生暖意。
姜栖悦下意识在他掌心蹭了几下,成功让姜峰眸色转暗。
“刚回府?昨晚你出府了?”
音色带着浓浓睡意,姜栖悦小猫般蹭了蹭他手心,就往后退开,抬头问他。
姜峰恋恋不舍撤回手掌,将残存着她脸颊温度的长指,缩回袖口,颔首:
“嗯,昨夜去了祁府。”
“祁府?”姜栖悦瞌睡瞬间清醒,一把抓住姜峰胳膊,惊奇道:
“怎么突然去了祁府,祁爷爷不是不让你去府中找他?
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节骨眼,祁府还没有问题呀,难道发生什么突然状况,导致祁府大难提前了?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老师只是让我进府,取一些卷宗,并无其他事。”
见姜栖悦突然激动,姜峰立马扶住她肩膀安抚。
“除了卷宗,祁爷爷有没有告诫你别的?”
姜栖悦直直盯着姜峰黑眸,疑声问他。
姜峰摇头:“并无,老师只说好好参加这次科举,旁的并未多说。”
其实今夜,祁连文跟他说了好些朝堂上的事,可这些事悦儿并不懂,姜峰不欲将这些告知她,让她白白担心。
她只需在他呵护下,好好长成玫瑰就行。
姜栖悦松口气,可压在心头的大石,却未完全挪开。
还有半年,姜峰就要参加秋闱,只要他考中功名,做了官,就无法避免跟太子、三皇子以及桓王撞上。
朝中三方势力,三皇子跟楚辞幼,对姜峰杀心早存,若不留个后招,姜峰日后的路,恐怕艰难。
想通关窍,姜栖悦面色凝重,抬眸对姜峰道:
“哥,朝中派系分流严重,这次秋闱若能高中,你准备投身哪位皇子?”
姜峰抿唇不语,半晌才开口:“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抬眸看向姜栖悦,姜峰伸手摸上她绯红面颊,淡淡道:“你放心,不论怎样,哥哥都能护住你。”
只要入了朝堂,替圣上做事,无论皇子贵人,他统统不惧。
他不是个良善之人,也不会跟恩师一般,被家族繁衍延续所累,他要做的,只是保全自身,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辱他跟姜栖悦就行。
姜栖悦看着他眼底惊人的野心,心阵阵收缩发紧。
姜峰现在这模样,真像书中描述,手握高权,屠戮忠良的奸佞大臣。
深吸一口气,姜栖悦伸手握住姜峰微带寒意的长指,郑重道:
“哥,我不求你高官厚禄,让我享受荣华富贵。
我只想我们兄妹平平安安的,好好渡过接下来几十年。
时光还长,我只想我们康健顺遂。”
姜栖悦手心嫩滑如玉,姜峰感受着她指尖透出的温暖,心中一烫。
他听见自己满含期许的声音,回荡在暗室中:“会的,我们一定会平安顺遂。”
他还想跟她一起,看尽朝升日暮,细品江河壮阔,他怎会舍得死。
他会好好活着,陪她一起活到老。
兄妹俩在略说几句,一豆颤颤巍巍烛火,被人端着逐渐靠近。
红杏见时辰到了,正准备进来伺候小姐梳洗,猛然看见一个男子背影坐在床边,吓得口中惊呼几乎脱口而出。
余光中,红杏看见姜栖悦靠在床头,定睛一看,才发现床边男子是自家公子。
拍拍胸脯,红杏瞪大眼,后怕道:“原来是公子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姜栖悦还没说话,姜峰抬眸看来,吓得红杏嘴都结巴起来。
“没、没什么……”
看红杏头摇得飞快,吓得不轻,姜栖悦笑瞪姜峰一眼:“好了哥,你别吓她了,等会红杏话都说不清了。”
“刚才我进来,这丫头一点声响都没听见。若真有歹人,她也不用在姜府待了。”
姜峰瞥红杏一眼,直把她看得冷汗直流,才起身对姜栖悦道:“你先梳洗,等会我陪你一起用早膳。”
姜峰离开后,红杏狠狠吸了口气,才感觉重新活过来。
“小姐,公子太吓人了。刚才他目光一瞟来,我都不敢呼吸。”
红杏年岁还比姜栖悦小点,性子还有些孩子性的天真。
姜栖悦一听顿时失笑:“好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吓人,哥哥只是瞧着脸冷,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红杏吐了吐舌,不敢再说。
自家小姐什么都说得对,但唯独这点说得不对,公子根本不是瞧着脸冷。
他根本就是心冷。
要是小姐不在,他整天肃着脸,伺候他的小人都提心吊胆。
哪有小姐说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