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痣男面对着一圈儿穿着制服的公安,脑门上不知道是汗是油,手一擦明光锃亮的。
特别是从看到俩人进屋,就坐着没吭声的赵建设,没事儿还“咔咔”玩儿手铐。
惊恐的使劲儿咽下口水,干着嗓子说:“那,那让她去喝点水吧。”
老蒋所长笑眯眯的递上根儿点好的烟:“别怕,又没干啥坏事儿不用担心。这你媳妇啊,她她的多难听,媳妇叫啥都记不清楚了?”
黑痣男哆嗦着使劲儿嘬了口,入肺的那种。
烟雾升腾起来之后,看着公安同志们没当回事儿的样子,也放松了不少,往后挪挪,屁股坐实了回道:“我不耐烦叫她名字,反正家里就我们俩,一喊就知道是叫她的,再说了她名字也不好听。
叫什么寒影,古里古怪的。”
赵建设本来手铐要收起来的,听到这句话后上下打量了下黑痣男:“这位兄弟,听这口气,你名字起的挺大气啊。”
黑痣男一拍大腿:“可不是咋地,要不这位领导能捧上金饭碗呢,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妈找村口的瞎子一碗玉米面起了个名字,就叫大器!张大器!”
赵建设给王志强使了个眼色,多年同事,王志强明白,这是觉着这人有问题。
于是暗暗点了点头,上前继续套话。
可制服带来的威慑是有时间限制的。
张大器喝了一杯水,抽了三根烟。
就提出要离开,无凭无据的,连个切入点都没有。
派出所也不好强留,张姐她们屋里,那个叫寒影的女人也回过神来,抱着水杯不撒手。
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只好放人,吴倩不忍心,对着韩影的耳朵叮嘱:“寒影初回长日至,多好听的名字啊。
姐,现在是法治社会,两口子过日子也不能往死里打,你看你身上的淤青,有啥事儿大胆的跟我们说。”
女人眼睛里好像有一丝光闪亮了一下,然后又垂下了头。
王志强看着俩人慢慢的走出了大门,叹了口气。
赵建设并排跟他站一起:“咋?没能英雄救美,失落了?”
王志强知道赵建设在开玩笑,没有回他一拳头。
可惜的说道:“这里面绝对有事儿,就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话还没落地,只见俩人话中提到的女人,疯一样的跑了回来,站在院子里噗通一跪:“救命,我是被拐过来的!”
随后跟进来的张大器,或者也可能叫其他名字,色厉内荏的抓着她就想往外拖:“打你一顿你就跑出来瞎说,你看谁信你。
我结婚证啥都有,谁敢说我是拐卖!”
话说的越响亮,出了事儿越怂!
坐在审讯室里,张大器还在叫嚣,可惜没人理他。
这回待遇就没刚刚好了,烟没有,水也没有。
赵建设开口问了一句话:“身份证号多少?”
张大器满不在乎:“我忘了,我又没犯法,你能怎么着?”
连还没过实习期的范强都笑了。
写不到纸面上的办法多了,凭什么告诉你呢。
老蒋所长对在审讯室外面观望的赵建设说:“去分局申请个搜查令,看看他家里有没有藏什么违禁品。”
赵建设点点头,开着四轮警车就跑了。
老蒋所长倒吸一口凉气:“三蹦子开着不是一样快,这败家玩意儿,油不花钱啊。”
面对拒不配合的张大器,王志强也不会坚持着自讨没趣,立马结束了这次询问。
门一关,带着范强就出来了。
把张大器的无能狂怒也关到了房间里。
王志强掏出包烟给老蒋所长倒出来一根。
一摸兜,没火。
蒋所自己给自己点上,笑他:“学抽烟还不带火。”
王志强一副奇冤的样子:“蒋所,这是孩子过生日买的烟,我家老爷们,从我爷爷辈儿开始,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会抽烟的。
这不放着也是放着,我带过来消耗消耗。”
王建国的原话是:“家里没人抽,我拿走一条,剩下的盒装的你去单位分给同事吧。省的放着发霉。”
老蒋所长看着王志强手里硬盒包装的三五牌香烟,又指了指自己指尖的那根儿烟:“拿来一人分一根儿?”
王志强一拍脑袋:“我早上带来了好几盒,忘了。”
俩人一根儿烟喷了半天。
吴倩从过来请示:“那个叫寒影的女人想要见见领导。”
蒋所猛吸几口,然后把烟头扔地上用脚搓灭。
“志强,咱俩一起。”
寒影看到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真的公安对吧。”
蒋所看看王志强,俩人都有点摸不到头脑:“你,见过假的了?”
寒影仿佛并不需要他俩的回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吴倩几番劝说才冷静下来。
握着手里的毛巾说道:“应该是真的,假的也不可能知道我名字的出处,他们没那么高的文化。”
老蒋跟王志强继续沉默,吴倩轻声补充道:“我猜的,寒影应该是出自一首写冬至的宋词,估计这位女同志的生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