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爸关上门还问老左:“你窗户收拾过?铝合金的?”
老左迷茫:“又不是自己家房子,谁花那闲钱!”
收拾第二间房子的时候,那道亮光就在脑海里闪啊闪的,闪的心慌。蒋爸决定,还是回去看一眼。
老左以为他落了东西,也没在意。
蒋爸开了灯,径直走到窗户旁边,不用仔细瞅就看到了。
一条细细的金项链被挂在窗户框子上。
一多半都在窗户外面,估计就是因为细,要是粗点儿,早都坠下去了。
蒋爸兴奋的叫老左:“别收拾了,快来看,有惊喜。”
老左没心情配合蒋爸,自己的老窝都成暗窑子了,有啥惊喜。
被催了几次,才板着脸走回去。
一进门就看见蒋爸举着一根亮晶晶的东西站在灯泡底下。
咧着嘴对他说:“老左老左,你看,这不是惊喜,一条金项链。”
老左近前两步仔细端详。
又拿到手里掂量下。
嘿,要不出所料,还真是一根金项链。
只不过这重量有点轻,估计是哪个姑娘的东西被挂住了。两月都没人吭声,大概也不会再回来找了。
(正坐在前往深市火车上的原主人,不期而然的想起了自己努力耕耘好几次才挣钱买的金项链,估计永无相见之期了。)
蒋爸拍拍他肩膀:“白捡的,就当补偿了,多少也几百块钱呢。你要不愿意卖,拿回去哄嫂子开心都行。”
老左握着项链的手有点迟疑:“还是卖了咱俩分吧。”
蒋爸故作不屑:“那么细个链子能卖几个钱,再说了糟蹋的是你的房子,又不是我的。我用不着补偿,你要是有心,以后碰到家里俩孩子给买个糖果比啥都强。”
老左点点头,几十年的邻居,真假话还是听得懂的,以后过年走动,还是得续上,这兄弟能处。
蒋爸客气话说完,心都在滴血。
链子再细,摸着也五六克呢,时下金价60上下,回收价也三百多呢。
要是在厂里上班,一个月都挣不到。
蒋爸化心痛为力气,拖着老左十来分钟就给剩下俩屋收拾完了。
拖地就不用想了,也就是捡捡垃圾,扫扫地,稍微规整下。
收拾完站到走廊的门口,老左感慨万千,好赖也是从结婚起就逐渐租的三间房子。
就这么上交给厂里了,多少都有点不舍得。
可转念一想,前段时间的污糟事儿。
只恨自己关门的动作慢。
俩人收拾完洗洗手,蒋奶奶的西红柿鸡蛋捞面也做好了。
家里没买冰箱,肉都是现吃现买,这会儿功夫也没啥肉菜,只能拿鸡蛋做个卤子,下点挂面。
老左跟蒋爸一人抱个海碗。
把黄的鸡蛋,红的番茄,绿的黄瓜丝跟荆芥,跟面条拌匀和。
蒋爸又贡献出来从王记卤肉店买的辣椒油。
一人挖上一勺,就这么红红黄黄绿绿的往嘴里塞一口,那叫一个美呦。
老左一边往嘴里送捞面,一边抽空给蒋奶奶伸出大拇指。
哄的老太太笑的露出了掉个后槽牙的黑洞洞。
眼下两家过的都还算可以,之前斤斤计较的那些小事儿,细想想也就不值当啥了。
要不说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
有钱了才能讲究的起来。
老左吃完了端着碗面汤消食,跟蒋奶奶说两句爹妈的近况。蒋爸去楼下找俩孩子回家。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老左说漏嘴了。
跟老太太闲聊:“大娘,还是您有福气,我蒋大哥能挣钱,新房子都买好了。”
等蒋爸揪着俩孩子回到家,面对着就是老左不知所措跟蒋奶奶皮笑肉不笑。
蒋爸没来由的心虚一下,凑上前问道:“这是咋了妈?老左惹你生气了?”
蒋奶奶“哼”一声:“他惹我生气干啥,他又不是我生的。
我生的多能耐啊,自己都能买套大房子了。”
老左双手抱拳,暗自赔不是。
就刚刚收拾屋子闲扯,老左说房子买还是租呢,蒋爸话赶话说最好还是买一套,他最近就买了套,近期就搬。
俩人都是选择性的说,老左没说现在租的房不用给钱,蒋爸也没说已经买的房敞敞亮亮。
说完就被项链打断了,忘了跟老左交代别漏口风,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就暴露了。
老左也不知道人家连亲妈都没说呢,这气氛,反正也吃饱了赶紧告辞。
蒋奶奶也知道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掰扯家事儿。
客客气气的给老左送出门去。
扭头就跟蒋爸算账。
这王八羔子,花钱倒是有他那个死爹的风范,那么大的开支都不跟家里说。
还没等开口呢,两个孩子从屋里探出了头:“奶奶,咱们要搬新家了?”
脸上闪着一模一样的憧憬,把蒋奶奶的话给憋回了肚里。
罢了罢了,看俩孩子的面上,又不是啥坏事儿。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半中间告辞的老左,走出楼道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