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春节放假期间,老姑太太也没有啥神神叨叨的倾向,建国妈见了李娟刚想说点啥,就被其他事儿给拦下忘了。
一来二去的就忘到后脑勺了。
究其原因,还是这点钱,不是个事儿。
再说一个七十大几的老太太,能学坏到哪儿去,不就是花点钱嘛,问多了,还以为你把她当外人呢。
于是这事儿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再翻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挟裹在惊天大浪里。
此是后话不提。
······
王志强只觉得这个春节假期过的相当惬意,所里只用到点儿去值班,也没有啥额外的事儿出现。
当然辖区内两家孩子抢小炮,手指头被炸伤了,跟着赵建设上门调解这种常规操作,倒是层出不穷。
不过只要没再出现赌场啊抢劫之类的,那就算风平浪静了。
毕竟自己单位就是个普通派出所,又不是刑侦大队,天天整那么大场面,明显专业不符啊。
王志强单位里清闲下来,精力就全用在家里了。李娟给他使的团团转。
最离谱的一次,让去火车站接了没见过的阿姨,说是人家不会坐公交车!
王志强觉着这理由相当离谱,都九十年代了,会坐火车不会坐公交车?
反抗是不可能成功的。
于是王志强拿着个写着三个大字“马金玲”的纸牌子,挤在一堆人里面,在出站口瞪着俩大眼到处找。
李娟说是中等个,中等身材,圆脸,不大不小的眼,脸上还有点雀斑,看着四十岁上下,穿一件红棉袄。
这一堆话里面有用的就最后一句。
王志强拿出十二分注意力,也没从人群里挖出个穿红棉袄的中年妇女。
无他,穿红棉袄的太多了。
大姑娘小媳妇的一大堆,加上红棉袄的过年属性。撞衫的太多了。
王志强眨眨酸涩的眼睛,看着这班车都人都快走完了,徒劳的站着继续等。
这趟火车的人陆陆续续的都下完了,出站口的人群就跟海水退潮一样四散而去。
此刻就剩下零星几个没接到人的还站着,其他人随便找个角落窝着,等下一班车到来,看能不能把想见的人带回来。
站着的人里面就一个拿着包袱卷的中年女人。
可穿的也不是个红棉袄啊,应该是个紫花大棉袄,特别有黄土高坡的气息。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相,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时不时的四处眺望。
王志强主动出击,走到近前问:“这位大姐,请问你是马金玲嘛?”
紫花大棉袄顿时眼睛一亮:“你是建国吧!哎呦,洛城水土真养人,不像我们那,天天风吹的就出不了细皮嫩肉。你今年得四十多了吧,这瞅着也就三十上下的样子,真显年轻啊。”
现年差几天二十三周岁的王志强沉默了。
自己不会说话,还有更不会说话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确定是这么个人没接错就行。
一路上吹着凉风,就听见大棉袄在后座上爽朗的大笑:“哎呦,我的娘啊,这笑话给闹大发了。原来是我大姨是你奶奶啊。”
王志强戴着头盔只当没听见,载着这位大棉袄欢声笑语洒落了一路。
到家之后,建国妈也就是大棉袄口中的大姨,这才跟家里人正式介绍。
也是李娟拜托婆婆给寻来帮忙的人。
自己家的情况,也不适合陌生人来,正好前段时间,婆婆老家晋城来信,也通了电话。
老太太跟那边一说,还真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
王建国的姥爷,祖籍是晋中,收的唯一一个徒弟也是那边的,当时自家的小饭馆儿解散后,老头给徒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回老家端铁饭碗去了--县委伙房的大厨。
这些年书信往来,加上建国妈小时候跟师兄相处的情分,最重要的是,这个师兄是建国妈亲妈的娘家内侄。
这么的才没断了联系,电话一通,跟师兄和嫂子说两句话建国妈还抹起了眼泪。
当时就起了心思,想从老家寻摸个知根知底的人过来。
毕竟亲不亲,故乡人。
师嫂还真给寻了个人,就是今天接的这个马金玲,算是师兄没出五服的堂妹。
外人看来,都说命不好,老公跟个小寡妇私奔,扒火车皮被摔死了······
可姑娘争气,亲爹没过头七,大学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北外!
家附近的长舌妇还没说几天是非的,就被打脸了。
瞅着自己家没啥出息的男人,都有种说不出口的期盼,要是能换个北外的大学生,其实男人啥的,牺牲下也可以。
九十年代的名牌本科大学生,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高。入职就是妥妥的干部,不犯啥错误,再加上分配的平台好的话。
顺顺当当走到现在,处级干部不在话下!
马金玲也就比李娟小上两三岁,这会儿刚刚整四十,下半年的生月,还吃点亏。
建国妈算半天都算不过来这亲戚,直接跟王志强两口子安排:“以后就叫大姨吧。”
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