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瞧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于穗岁,闭眼,摆手,无奈叮嘱道:“注意分寸。”
于穗岁有一瞬间的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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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太子殿下是康熙最喜欢最看重的儿子,这么容易的的手,她有一点恍若在云中,有一种不真切的,失重感。
康熙瞧见她晃神,心里一叹,嘴上说得凶,恨不能成天下第一恶女,结果就这样,到底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恶人。
太子殿下进来的时候,见着璟妃跟他的皇阿玛并肩坐在榻上,心里一惊,往常不是没有见过嫔妃在这里的样子,怎么也是要退半尺的。
跪下请安后,康熙还没来得急说话,于穗岁就急匆匆的问:“听闻你有一个宠妾,在毓庆宫里作威作福的,闹得毓庆宫乌烟瘴气的。”
太子殿下一抬头,就见着于穗岁趾高气扬的姿态,心里庆幸他已经将内务都交给福晋,不然怕是璟妃要拧着这个由头给他添不少的麻烦。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说罢,又微微抬眸去他皇阿玛,只见他端起一杯茶来,假装喝茶,太子殿下垂下眼眸,这皇阿玛难不成是借璟妃之口敲打他。
毕竟前个才叮嘱他跟福晋开枝散叶,这不过两日,又来一回。
太子不觉得璟妃能在他皇阿玛面前给他发难,这一切只能是皇阿玛借璟妃之口说给他听。
微微挪动了一下膝盖,跪得更加的板正,解释道:“孤同李佳氏并无男女之情,一切不过是看在她为孤生了大阿哥的份上。”
于穗岁眉一挑,直白道:“这样说,太子殿下倒是个冷清淡漠的人,这李佳氏入毓庆宫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都得你偏心,可也没捂热你的心。”
太子殿下低着头,嘴抿成一条直线,心里极度不满,这璟妃好歹是福晋的妹妹,是他的小姨子,怎么不能点到为止,还要给他挖坑。
太子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璟妃娘娘慎言,孤并非不能明辨是非之人,妻者,齐也,孤与福晋成亲日子虽短,可福晋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一边说,一边偷瞄康熙的表情,这夫妻是一体,皇阿玛却叫璟妃来说这些,是不是有失分寸。
康熙当然知道胤礽在打量他,只是她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辞,还是在这后院里的话题,他既然答应了叫她好好的‘嚣张’一回,自然是不会拆她的台。
依旧还在假装喝茶,太子殿下的眼神转向于穗岁,带着点暗示,于穗岁瞧见了,问:“你这是在说我不该为难你?意思是因为我不是你皇阿玛的妻子,不是皇后,所以没有资格问?”
这话一出,不仅太子殿下沉默了,连着康熙都停顿了一秒,她是什么话都敢说。
太子殿下这话真不能当着面回,只囫囵道:“孤不是这个意思。”璟妃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他是叫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康熙想要开口的瞬间,被于穗岁塞了一块点心,“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点心累,他能说真话吗,这璟妃怎么听不懂这言外之意。
等了好一会,康熙的点心都咽了下去,还是没有等到太子殿下的解释,于穗岁只好继续道:“你刚刚是口是心非是吧,其实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出生不如赫舍里氏,位份不如你皇额娘,比不上元后尊贵,所以不配跟你说话?”
胡搅蛮缠,这些话没有相关,也能牵连到一起,太子殿下只觉得自己要背上一个巨大的锅。
果不其然,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就看璟妃扭头就冲着他皇阿玛告状。
“皇上,你看,你的儿子,还是太子,这规矩学得这般差,我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嫔妃,你还活着,我就问话都不行,万一皇上有个万一,他怕不是要把我给杀了,跟天下下宣布我是殉葬。”
于穗岁的语气轻快,完全没有一点告状时应该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悯的样子。
康熙心里默默的叹气,她这是玩开心了,连着他也要一起配合他才是。
太子殿下头皮发麻,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想要跟皇阿玛解释,就听皇阿玛道:
“胤礽,你乃是太子,是储君,这一举一动,都是天下人的榜样,璟妃再是年轻,也是你庶母,该有的尊重也是要有的。”康熙沉吟道。
璟妃年纪小,不懂事,他是一国储君,这点事都应付不了。
这么多年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太子殿下低着头,眼里复杂,心里闪过索额图说过话,天子最忌讳情爱之事,这会使帝王变得昏聩,遮眼捂耳,从此不辨是非。
他心里一沉,抬头,眼泪涌出眼眶,“皇阿玛,儿臣绝无此意,一切都是璟妃娘娘的片面之词,和无端猜测。还请皇阿玛明辨,儿臣自成为太子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生怕行差踏错半步,绝无此意。”
话音一落,于穗岁假惜惜的摸了一下眼角,“太子好歹是一国储君,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