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于穗岁终于是到了杭州,可是西湖暴雨如注,她去不了。
一连四天,西湖都是: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于穗岁坐在二楼,看着窗外的天,如今大概是白娘子大战法海。
高轻鸢见于穗岁有些闷闷不乐,想着开解她,“妹妹,这天就跟孩子似的,过上几天说不定就好,雨后初晴,说不得西湖也有别样的美丽。”
于穗岁不是忧心看不见晴天的西湖,是她想去看雨西湖,都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雾西湖。
可惜乾隆觉得不安全,不准她出门。
“姐姐,水墨江南,云烟袅袅,孤舟飘飘,荷叶摇摇。”于穗岁光是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她此刻应该是一粒孤舟,在西湖里飘摇。
高轻鸢赶紧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打住,妹妹,这水墨江南是好看,可最近是几日都是狂风暴雨,湖水上涨,实在是不安全。”她哪里是不想去,不是这个时机不对。
不过也还好,过上几天,等天气好了,若是遇上绵绵细雨的天气,去看西湖也是可以的。
于穗岁躺在摇椅上,怅然,她就是想要去看看,“好了,我不说了姐姐。”
高轻鸢听得这话,心里才放下心来,她就怕妹妹无法无天,自己偷偷的跑出去,这瓢泼大雨的天,实在是危险。
“你可别自己偷偷出去,皇上若是知道了,定是会生气的。”高轻鸢还是强调了一下,这真的可不能乱来,若是真的自己偷跑出去,小一点就是皇上生个气,大一点那就是要牵连到家里的。
妹妹的家里人如今都在京城安家置业了,弟弟更是考上了举人,只待在潜心学习几年,说不得能更进一步。
何苦为了一场西湖雨景,就将这一切都葬送。
于穗岁立刻发誓正色道:“我绝对不会偷跑出去。”她怎么跑,这院子里的人这么多,还没有出去,就被乾隆给逮了。
为此高轻鸢连续几天都过来找于穗岁闲聊。
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于穗岁跟着乾隆一起去了西湖上泛舟,结果撞见和亲王夫妻二人吵架。
乾隆脸上略沉,叫了将他们带上龙船。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是半点脸面都不要。”乾隆生气啊,这和亲王是皇家之人,这丢脸都丢到了杭州来。
和亲王自知丢了脸,立刻跪下请罪,吴库扎氏也哭哭啼啼的请罪。
皇太后见她头发有些散乱,脸上还有被眼泪弄花的妆,便叫了姑姑扶着她,“先去收拾一下再过来。”
于穗岁跟高轻鸢俩人一对眼神,便齐齐的转开了,雨后初晴,细雾蒙蒙,这也别有一番滋味。
乾隆瞪了一眼和亲王后,将视线转开,“先退下吧。”
和亲王行礼之后就退到后边去了,吴库扎氏梳洗后出来没见着和亲王,心里有点焦急,偏太后又叫住了她,叫她只能待在这里。
皇太后也是好心,见他们刚才那个样子,俩人之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吴库扎氏如今眼眶还是微红,她就想着叫她在这里缓缓,等会再遣人送她回去。
乾隆的西湖游行就这样不太开心的结束了。
到了住的地方,太后叫了姑姑送吴库扎氏回去,姑姑回来后脸上也带着些郁色,“这和亲王竟搂着个女子,在和亲王福晋的院子里喝酒。”
这和亲王住的地方也是单独的一个院子,怎么就到了和亲王福晋的院子去做这样的事。
皇太后一听,眉心紧蹙,“和亲王,”说了名字之后,皇太后又不知道要如何说,“罢了,罢了,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咱们也不便多说。”
他们夫妻二人多年都是恩爱过来的,如今这里面如何情况,他们这些个外人哪里能清楚。
姑姑:“也不知和亲王福晋日后要如何哭。”京城里那个不知道和亲王夫妻是眷侣,如今这看来,怕是没有了。
皇太后端了茶喝,她不想说这两个人。
那边乾隆也生气,坐在椅子上,拉长着个脸,“弘昼如今是越发的不成气候了!”
于穗岁点了新的香,盖上盖子,正叫春竹拿去放着,听得乾隆这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和亲王越是如烂泥,皇上不是越放心。”
和亲王要是个贤王,乾隆说不得早就给和亲王送去陪他爹了。
“即便是烂泥,也是要烂在府里,不是叫他道出丢人现眼,过不了几天,这杭州城里怕是都知道了。”这和亲王不是成心叫他丢脸吗。
春竹听得于穗岁的话,脚步匆匆的从屋里退了出来,站在廊下跟李玉作伴。
她缓缓地呼了两口气,这娘娘如今说话越来随意。
于穗岁赏了乾隆两个白眼,“肉只能烂在锅里是吗?”说得和亲王的事,这杭州城的人不知道。
这朝堂上的官员,有几个不八卦的,不然这朝堂风云八卦哪里传出去的。
“倒也不是这样,只是想起来,以前他跪在我面前哭着说他跟福晋夫妻感情深厚,是鹣鲽情深,如今看着他们二人,只怕是反目成仇,劳燕分飞。”
如今看来这曾经的感情也不过是尔尔。
于穗岁一秒就知道乾隆的意思,这玩意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