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皇太后只剩下唏嘘。
尤其是想起年轻的时候,她跟耿氏关系也曾好过,只是这世事易变,她变了,耿氏也变了。
于穗岁瞧皇太后陷入回忆,也不说话,太后的生活,也是一点一点的熬出来的。
太后可能也是夹缝里生存的野草。
和钰不敢出声,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手指扭来扭去的,她不知道皇太后在想什么,这样的神情一看就是在忆往昔岁月。
她不是很了解太后的曾经,只是听说,太后是凭着生了个好儿子登上太后之位。
当然这个听说是电视剧里来的,都说皇太后好福气,凭着儿子捡漏。
皇太后过了一会回过神来,道,“想起来往事来,有点怀念。”那时她也是青春正盛,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到了安静养老的时候了。
“太后可是想念先皇后了?”于穗岁道,怀念,这后宫若是要怀念,那太后必定不是怀念先帝,这乾隆说起那雍正一般都用非常书面的皇考代替。
和钰无语.....
宸贵妃怎么说起了孝敬宪皇后,这可是太后之前当嫔妃时的皇后,这世上有几个人喜欢提起自己那卑躬屈膝的日子。
皇太后略有两分低迷,“是想起来先皇后了,她在世时最是贤良大度。”贤良是真贤良,可没有好下场也是真的没有好下场。
病逝之后,祭奠之事都是遣皇子阿哥进行,最后的大行仪式竟然是叫三位和硕亲王的儿子去行礼。
这等事也是只有这位先帝能做得出来了。
大度?
和钰很是疑惑,一个小妾,说自己的主母大度,这真的不荒谬吗?
她看电视剧里都是恨不得斗死对方,她如今很是迷茫啊,这清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清宫,她一点底都没有。
于穗岁捡了旁边高几上的点心,吃了几口,又接过春竹递过来的半湿的帕子擦擦手,“想必先皇后是个极好的人。”这能叫皇太后真的怀念,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只是她也是真惨,这唯一的儿子早夭,雍正还是个宠妾灭妻的货。
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皇太后接过姑姑端来额茶,润润嘴,又见和钰面色迷茫,想着她也不算太小,也有十岁了,便道:“钰丫头,玛嬷如今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可靠,你得学着自己做那能扛住风吹雨打的大树。”
和钰回过神来,听着这话,感觉皇太后怪开放的,这思想还挺先进的,只是这当着宸贵妃的面说的,终是有那么一丝的诡异。
这宸贵妃不是乾隆的宠妃吗?
当着宠妃的面教宠妃不要相信男人,这乾隆知道了,能不生气?
“孙女谨记玛嬷的教导。”和钰起身下榻给皇太后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不管皇太后是出于何种目的,又或是话赶话到了这里,总之这是为着她好的的话,她都要记得这个好意。
“好孩子,快起来。”皇太后伸手去拉和钰,这孩子就是太规矩了,这规矩是用来做给人看的,不是真的叫你放在心里照做的。
于穗岁倒是知道,皇太后这是真的在教和钰,也顺便提点一下她,太后这人有点厌蠢,这从旁提点两句,若是听不进去,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和钰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她起来后,又坐回原位,又偷偷瞄了一眼于穗岁。
她如今是真的特别的好奇,这个乾隆的宠妃,还是宸字封号的宠妃,她怎么能那般淡定的坐在位置之上。
这一般宠妃不是都深爱皇上,认为他们是天定良缘的一对。
于穗岁若是知道和钰所想,只能说一句,妹妹,你少看点不好的电视剧,脑子容易坏。
不过这也不能怪和钰,她来之前也才刚刚上大学,十九岁的年纪,失去了奶奶,独自拿着钱生活,这一切都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
“那太后准备弓箭时能给我也准备一副?”于穗岁觉得去了木兰围场,肯定是要摸一摸弓箭,策马扬鞭感受一下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的。
乾隆这是第一回去,肯定是超级忙的,她也就只能跟着太后混了。
皇太后侧过头去,对着姑姑道:“听见咱宸贵妃说的没有,给她多备上几把好的,叫她射个够。”这年纪小,口气大,一次都没有射过的人,竟也对这个有兴趣。
如今满人都不大教自己的姑奶奶学这骑马弯弓之事,越发的跟汉人看齐,只一味的学那女子的贞静贤良跟管家理事之道,再不跟之前一样,能跟男人一般在草原上驰骋。
姑姑应道:“奴婢记下了。”这皇太后是真的喜欢宸贵妃,这宫里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给宸贵妃送上一份。
于穗岁跟着太后又闲聊了几句,就被乾隆身边的李玉给请走了。
人一走,和钰才疑惑的看着太后的眼睛。
皇太后好笑,敲了敲和钰的额头,“钰丫头,她是你庶母,跟你额娘不对付,那也是她们之间的事,你可别去参与。”说着又语重心长的道:“她是你皇阿玛的唯一的真正的心头肉,若是谁跟她真的对上,这都是要给她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