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这是第三回见努尔哈赤的女人,她看着兆佳氏,四肢纤细,肚皮却大得出奇,看着叫人有点胆战心惊。
“你不必来找我,也不必跪着,没有用的。”她不是什么心软之人,这努尔哈赤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解决。
冬雪跟李嬷嬷将兆佳氏架起来,李嬷嬷厉声道:“姑娘,也不必做出这一副委屈的样子,非是我们小姐不愿,是姑爷不肯。”这不贤善妒的名声可不能落在小姐头上。
兆佳氏不信,哭得梨花带雨的,“嬷嬷就可怜可怜我。”努尔哈赤怎么会不愿意,这分明就是佟氏善妒不叫她们入府。
见她这个样子,李嬷嬷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声音也压低缓和了几个度,有点苦口婆心的意思,“姑娘,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也不是第一个来府里求我们小姐的姑娘了,前头那个过来求的姑娘,如今在花庵巷住着,还是姑爷亲自送去的。”
花庵巷,这一个地名,叫兆佳氏的眼泪卡在了眼框边上,她知道花庵巷是什么地方,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听得嫂子跟哥哥数次为了这里吵架。
叫人去打听了才知道,那里是城里暗娼集合的巷子。
努尔哈赤竟然将人送去那样的地方,兆佳氏心里有点发凉,腿软了一下,打了个颤。
冬雪双手将兆佳氏扶得稳稳的,又顺着李嬷嬷的话说了几句,“姑娘,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是得多为肚子里孩子想想,我们小姐是有名的贤良人,这城里哪家贵人不知道,我们姑爷啊,心里担心我们小姐脾气弱,怕被人欺负,这些年那些个人都是放在外边的,就是怕我们小姐受气,你这一来,保不齐姑爷又要多想。”
她可不是胡说,她们小姐的名声在这县城里绝对是顶好的名声。
李嬷嬷见她还是有犹豫,继续添砖加瓦道:
“姑娘,你还是早点回去,这姑爷知道你来了这里,一准儿回小院子里等你去了。”杜春的可是套了马去的,这姑爷怕是也在往回赶的路上了。
兆佳氏脸色发白,额头隐隐冒出细汗,她想起之前富察·衮代的事,她可是被努尔哈赤冷落了两个多月的,她如今可不能这样。
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努尔哈赤这个亲爹的照拂。
兆佳氏最后被自己的丫头扶着回去了小院子。
于穗岁看着她们两个忽悠兆佳氏,这努尔哈赤铁定是知道兆佳氏来找她的,不然这么多年,要来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努尔哈赤确实有意叫兆佳氏自己去求于穗岁,他知道于穗岁待那些个婢女的态度都还不错,看着兆佳氏那可怜的模样,说不得就心软了。
这兆佳氏一进府,后来的人,只要怀孕了,他就能往府里带。
钮祜禄氏看着兆佳氏无功而返,也越发的忧心了,这大奶奶也太过善妒,容下人了,她们又不是什么青楼妓子,都是出身良家,如今家里哥哥都在爷手下做事。
那里就进不了府里的大门。
兆佳氏在屋里坐了一会,就听见门外的声音,果真是急匆匆赶到的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一见着兆佳氏,那颗心才稳住,杜春过来传话说,若是他不管,那兆佳氏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要怪她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可努尔哈赤是知道什么意思的,这兆佳氏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想要留着的。
毕竟自己现在也才两个儿子,这儿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爷~”欲语泪先流,兆佳氏一下就投入努尔哈赤的怀里,环着他的手臂。
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脂粉,哭得也是那种安静的没有声音的,叫人看了就心疼。
努尔哈赤站了一会,将她扶到椅子上后,才开口道:“不是叫你不要去府里,你去做什么?”
没有给她擦眼泪,反而是来责问她的,兆佳氏心里对李嬷嬷跟冬雪的话就信了一半了。
兆佳氏凄凄惨惨切切,“是我的错,不该去打扰大奶奶。”先认错,免得努尔哈赤生气。
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之前还想着努尔哈赤的话,是府中的佟氏容不下人,善妒不贤,可今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努尔哈赤为了保护她才编出来的假话。
实际上是怕她们进府后,给佟氏找事,叫佟氏心里不爽。
样样都是为着佟氏考虑,连着自己的孩子成了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也不在乎,若是真的这般喜欢佟氏,又何苦纳了她们这些人。
这样一想兆佳氏心里越发的难受,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滚。
努尔哈赤见她哭得伤心,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无奈的安慰了两句,“快别了哭了,当心伤了身子。”
兆佳氏听着这话,心里越发的难受,她这一辈子算是全完了。
努尔哈赤只能耐下性子来哄了兆佳氏一阵子,又担心府里分于穗岁为着这事又记仇,他这一年多的伏低做小就白做了。
安慰了一会兆佳氏后,努尔哈赤就又回府去了。
富察·衮代跟钮祜禄氏俩人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出来,富察·衮代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努尔哈赤对她没有之前的喜欢,可她必须靠着努尔哈赤,不然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