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于穗岁这回托吴克善的福,进京第一天就见到了孝庄。
她脸上的焦急如今是肉眼可见的,连于穗岁这样的门外汉也能叫窥见三分,她那紧皱的眉头,从于穗岁见到的第一眼就没有放下来过。
跟着于穗岁略微的寒暄了两下,她就叫苏麻喇姑带着于穗岁去偏殿吃茶。
“哥哥,我叫你来是想商量皇上跟布木巴的婚事。”孝庄现在就是想要冷静也冷静不下来,这皇帝一日不大婚,他就一日就是个儿皇帝。
多尔衮手里拿着大半的大清权柄,他们母子两人说话跟放屁一样,那些大臣今日听了明日就忘了。
她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哥哥的支持,他是皇帝的亲舅舅,都是自己一家人。
吴克善打哈哈,“布木布泰,布木巴她还小,我们是要再留她两年的,这回进京是想着说你们说遵从汉礼那什么三礼六娉,这里头的事情又多又杂,我好来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我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个蒙古人,哪里知道汉人的礼节,虽说汉人讲究规矩,可是他又不是汉人,那皇帝也是奇怪,娶她女儿不用自家满族的规矩,偏生要用汉族的规矩。
又多又杂的,他不懂。
孝庄心里不满,脸上也带出来一点, 又是这样,每次只要是她说的,哥哥总是这样,但凡是海兰珠的说的,他无有不应。
“哥哥,布木巴已经有十五岁了,她这个年纪是已经能够当额吉的年龄了。”孝庄说道,她语气和善,只是眉心的几道皱纹出卖了她。
她现在只想要快速的归拢权力,她的儿子怎能做儿皇帝。
“布木巴是我钟爱的女儿,我多留她两年不碍事。”吴克善可是跟多尔衮达成了一致的,皇帝给他的东西总是抠抠搜搜的,连年礼都是欠奉的。
不要以为他是蒙古人,就不知道这些好东西,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以前跟着多尔衮南征北战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那江南来时色丝绸,多尔衮每年都知道要送好的来,可他这个外甥跟妹妹,历来都是送过季的东西来,王妃以前还笑说他在这个妹妹跟皇帝外甥的眼里还不如她们跟前的奴才得脸。
他是骂了回去,可是王妃说的话有什么错,那苏麻喇姑身上穿的衣裳,比之前皇帝送给王妃的东西都要好,他刚刚见了心里就不满。
让一个奴才越过自己的嫂嫂,布木布泰每次都怪他,说他们都偏向海兰珠,可她自己也不想想,海兰珠每次送他们东西也是送自己喜欢的。
以前他还能理解,毕竟布木布泰不如海兰珠得皇太极宠爱,赏赐也没有她多,现在布木布泰都是皇太后了,多尔衮再手握重权,不至于连皇宫里的供奉都给据为己有。
只是布木布泰不上心罢了。
孝庄心里跟蚂蚁在咬一样,隐隐的绵长的痛,“哥哥,福临他已经十六岁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着阿爸上战场挣功劳了,可你看看,他如今除了跟着几个老师读书,还能做什么?”
她的话不能说的那么的明白,哥哥是个聪明人,这支持自己的外甥,难道比支持多尔衮得到的东西还要少。
待日后布木巴成为了皇后,这哥哥在科尔沁那是多么的荣耀。
吴克善端起茶盏来,揭开盖子,看到这清亮的茶汤,皱起了眉头,他从来不爱喝这样的茶,“布木布泰,当初说要走三礼六娉的是你,现在你又想推了这些,你是打算日后叫我布木巴被天下人嘲笑吗?”
当初说的是这三礼六娉是天下汉人几千年的传统,他们日后要做这天下人的表率,这都说去的话再收回,日后这些人要如何看待布木巴。
孝庄沉默了一会,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哥哥,这自然是照着规矩,不会少了布木巴一点的,只是这时间能不能提前一些,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些规矩就当成是走个过场。”
吴克善将茶杯重重的的往桌上一放,发出声响,“亏你是一国太后,这些事是能够敷衍的,那些个汉臣是没脑子的,你心疼你儿子,那我布木巴也是打小在我跟她额吉手心里长大的,你这个做姑姑的不说为她考虑一二,反而要叫她贴上一个不知礼数。”
他是看重利益,可布木巴嫁给皇上,这是她最好的选择,日后就算出了点什么事,他也能勉强保住这个女儿。
若是嫁到蒙古其他地方去,那边哪一个王爷都不是好招惹的。
孝庄真的生气了,她长吸两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就是哥哥跟多尔衮关系更好,不看好她跟福临。
可她不能这样叫哥哥离开,“哥哥,这事是我不好,可如今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哥哥又远在蒙古,我只能想着说叫福临早日亲政,这样也能缓解一二。”孝庄觉得说不通,那就先示弱。
吴克善眼里复杂,布木布泰还真是能屈能伸,他要不是这些年看清了她,当年帮着福临争皇位的时候,她说得多么的好听可是,到现在可有实现一点。
说不定当初多尔衮要真的当上了皇帝,他现在都能在蒙古搞到半片天。
“汉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福临才十六岁,年纪还小,汉人那些考中进士的人不也是三四十岁,你们不要着急,布木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