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马上就二废太子了,这之后康熙几乎除了年节再不回宫里,原因吗?
他哪个亲手养大亲自废掉的太子殿下,如今幽拘在咸安宫,过着跟从前天差地别的生活,他虽时不时的叫魏珠去打探,可是他又不给人改善生活。
一边恨着、怨着,一边又惦记着。
朝堂如今是白热化的状态,四爷对上十四爷,康熙一会看重这个,一会看重哪个。
亲兄弟对上,德妃心里惦记她的小儿子,可也不敢给大儿子添堵,康熙的那一下,叫德妃的胆子都吓断了一截。
于穗岁看了下四爷的局面,外有年羹尧对抗十四,内有隆科多是康熙近臣,八阿哥他们是早就失了康熙的心,这怎么看都是四爷的赢面更大。
只是康熙不喜欢一家独大,这十四爷就是个平衡的工具人。
太后走了后,康熙又生了一次大病,于穗岁觉得是中风,只是康熙实在太惨,右手几乎已经是拿不动笔了,现在批折子都是改成左手。
到这个时候,于穗岁才知道康熙还能用左手写字。
康熙的脚肿得鞋子都穿不上,还流出那淡黄的带着血色的脓水,于穗岁见过一次太医为他清理,回去后连饭都吃不下。
只是康熙年纪越大,找于穗岁的时间越多,他很多时候,明明连走路都很费力气了,还要叫人抬着她过来。
于穗岁看着这苍老的暮年的帝王,心里只想着,快到啦,她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年纪越大,康熙的身体越发的差,现在是汤药不离手,吃饭后就要赶快来上一碗。
“京郊的桃花要开了,今年朕怕是不能陪你去看了。”康熙垂在腿上的右手,手指动了动。
他如今没有什么力气了,连笔都拿不动,去年还能一起去看看,今年怕是连园子的门也出不去。
于穗岁不在意,京郊黄庄的桃花,她看了几十年了,不差今年一年,“皇上别说这个了,你如今多仔细点你的身体,别老是熬夜看折子,好生休息养着才是。”
她心想:你一生病,我就要连夜赶到清溪书屋,守在那里,她如今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哪里还能熬夜,她的身体不是身体吗?
“朕知道,你也一样,少吃那些不好克化的糕点。”如今也就剩下她了,宫里的女人如今都是指望着他早点死,好当皇太后或者好早日出宫跟着自己的儿子过活。
于穗岁假装没有听见最后一句,日子都这么难了,吃点好吃的怎么了,她又不是天天吃,几天才吃一回。
康熙如今看着于穗岁,心里就心安,这么多年了,她是真的唯一一个一心一意陪着她的人,世事变迁,时光流转,就她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
惠妃荣妃这些老人,随着老大、老三的事,如今是基本上待在佛堂里,不再出来。宜妃她没多大野心,只是她生的两个儿子,没有生好,老五太过老实,老九心思又太多。
至于德妃,她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只是她为母太过偏心,当年是她自己提议将老四抱给表妹的,如今又恨上了老四。
表妹她养了一个好儿子,只是他得再看看。
他的保成,若是稳重点,何至于此。
康熙这几年是不怎么招那些小庶妃过来伺候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的清溪书屋,或者晚间到于穗岁这里,陪着一起吃晚点,然后再聊一聊天。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康熙整个人快速的苍老了下去,眼睛浑浊,声音也苍白无力,有时候说一句话,要停半天 。
到了十月,突然有一天,康熙久违的拉起于穗岁聊起了夜话。
“朕大限将至,朕打算封你做皇后,日后朕走了,你就留在这园子里养老。”
这话吓得于穗岁的瞌睡全没了,这意料之外啊!
康熙动作很缓慢,左手拍了拍于穗岁的手,又牵起来,心里满是不舍,他的身体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朕没了以后,你就在园子里过,不要太过伤心,万事以保重自己为重。”他会走慢点,在下面等等她。
他记不清了,这赫舍里氏什么时候就变成他的一部分,她什么都要好的,日后新帝登基怕是不能再像往日一样。
他把畅春园留给她,再叫魏珠他们留在这里,以后可能是要差一点,可是比起宫里,那慈宁宫里,她怕是不习惯。
又想起自己的安排,“朕选了老四,他能压住底下的弟弟,十四跟老八他们几个关系向来好,老四又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日后也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边说边咳,肺好像都要咳出来一般,于穗岁连忙俯身去端过床边几案上的茶水,又给康熙顺气,“喝点水,少说话。”
她疑惑于康熙想要让她成为四爷的嫡母,当皇太后,她本来的打算是等康熙死了,过上十天半月自己回时空局的。
康熙抿了一口茶,缓了半晌,“趁着朕今天还有精神,把话都说了。”
“你日后在园子里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去管老四的后宫,也不要去掺和老四跟德妃的事,他们是亲母子,你离他们远一些。”日后没了他,赫舍里氏又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哪里能跟德妃他们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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