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拿了锦帕,亲手伺候她梳洗。 待收拾妥当之后,又吩咐紫儿将雪梨粥给送了进来。 林若幽这才刚刚清醒过来,须得吃些清淡的才行。 她吃完之后,就问起了裴青的情况。 寒悦儿从外面走进来道:“你不用担心他了,比你早一个时辰醒了,不得不说你的针术十分厉害,神智全都恢复了,又变成了十分乖巧的小公子!” 林若幽还不及说什么,就见铁石在外面说道:“王爷,宫里送来消息,安帝请你速速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萧晟匆匆离开,屋内就只剩下寒悦儿。 她挑眉说道:“你家王爷每天政务这般繁忙,安帝的身体到这还没恢复过来吗?” 提起这个林若幽就头疼,她忧心忡忡的开口:“我上次听冯太医说,安帝腰部以下都没有半点的知觉,我原本以为,他能恢复过来,如今过去那么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寒悦儿陡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会瘫痪?” 林若幽迅速瞪她:“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寒悦儿吐吐舌头:“在你的府里,谁还敢偷听啊,不是所有的奸细探子都被你家王爷给拔除了吗? 摄政王府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吧?” 林若幽毫不犹豫的开口:“小心些总没坏处!” 寒悦儿凑近了她道:“那你跟王爷是不是就暂时去不了封地?如果安帝真的再也站不起来,那皇位定然是也坐不稳的!” 林若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因为这个忧愁。 万一安帝真的成了瘫子,那么唐皇后母子的处境就十分艰难。 那些皇室宗亲,必然会生出异心。 她晦涩开口:“走一步算一步吧,兴许安帝的身体会遇到奇迹呢?咱俩的医术加起来,总得抱有一点希望是不是?” 此时萧晟已经来到安帝面前,他面色有些苍白难看,也眉心紧紧拧着,而且侍女还在打扫着满地的狼藉,显然之前是动了气的。 萧晟难得语气温和:“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过来?” 安帝下意识询问:“皇婶她的身体如何了?” 萧晟看了他一眼,他结结巴巴的解释:“朕就是很担心她,没有别的意图,皇叔别总是像防贼那般防着朕!” 萧晟忽地笑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本王没有防着你,不过是觉得你自己还没好利索,就记挂着别人,多少 有些自不量力了,就算她没醒来,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说的是实话,但是却伤人! 果然,安帝就白了脸。 他沮丧说道:“是啊,朕现在这般模样,没资格去关心别人了!” 萧晟复杂看他一眼:“所以你就该好好养病,好好吃药,你以为冯太医给你熬这一罐子药容易吗?你说砸就砸,你想拖累本王至死吗?” 安帝极力否认:“朕没有!” 萧晟用力握住他的手腕道:“皇上,事到如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放我和幽儿离开,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 安帝眼圈登时就红了,皇叔是要抛弃他吗?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无措的开口:“皇叔,朕不是想不明白,是朕这身体还没恢复,你没听冯太医说吗?朕怕是以后永远都要瘫在床上了,朕连早朝都上不了,如何能再做这个皇帝呢?” 萧晟眸光幽冷的盯着他:“所以,你就打算破罐子破摔?” 安帝毫不犹豫的否认:“朕没有,皇叔,朕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有别的事情商量,燕王要回京了,他说先帝的冥诞要到了,携着全家前来拜祭!” 萧晟 浑身巨震,燕王?就是被放逐到蛮荒之地的那位老皇叔吗? 当时先帝下的旨意是让他无诏不能返京,如今过去那么多年,他几乎都要忘记了燕王一脉的存在。 可没想到,他竟是携带家眷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他凝声说道:“你派人跟他送信,就说让他遵守承诺,无诏不得返京!” 安帝晦涩开口:“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城外十里凉亭外!” 萧晟浑身一怔,眼底凛冽肃杀闪过。 安帝不安的看向他:“皇叔,很多朝臣给朕递了折子,燕王已经年迈,他已经离了故土足足有六十年,希望能给他一个落叶归根的机会,朕无法拒绝!” 萧晟当然也明白,燕王乃开国元勋。 若不是当年犯下大错,被全族逐出京城,此时在京中,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