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驰听到桑非鱼的回答，轻轻勾唇笑了。
小鱼就是这点不好。
她对他的感激，明明白白的。
她不会骗他。
因为她察觉到他的喜欢时，就含蓄委婉地说过，她再也没力气去爱第二个男人。
但，她有的，全都能给他。
“有时候，宁愿你骗骗我。”韩驰伸手，拿手背摩挲桑非鱼的脸颊，眼里有着桑非鱼看不懂的挣扎。
桑非鱼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这种眼神。
之前他们在一起，气氛到位了，他很想吻她而她看出来之后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吻迟迟没有落下的时候，她睁眼看向他——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韩驰，有时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桑非鱼直截了当地说道。
“但我知道小鱼在想什么。”韩驰放下手，懒懒地靠在了床头，“可我是男人啊，我要的不是身体亲密，而是心灵碰撞。说真的，我羡慕死谢无妄了。”
桑非鱼无言以对。
他要什么都行，唯独两样她给不了。
一是爱情，二是婚姻。
从5岁开始就追在厉聿身后跑，一直到22岁。
她爱不动了。
而婚姻……她这身体，结婚那不是害人吗？
“其实……”韩驰那股子慵懒劲儿又消失了，他眸光定定地看着桑非鱼。
但他只说了两个字的开头，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什么？”桑非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文，忍不住问道。
韩驰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桑非鱼。
然后，眼尾开始泛红。
“韩驰你……”桑非鱼有些被吓到了，她连忙靠近韩驰，快速地抓住韩驰的手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本来，想节目结束之后再问他的。
他应该是退伍了。
但，为什么呢？
他是那样优秀的战士。
难道，他受伤了？
“其实，我不是韩家的私生子。”韩驰反手，轻轻握住了桑非鱼的小手，话锋转到了另一边。
他也不想的。
他回国，就是想亲手替她报仇的。
但现在……
他报不了了。
不过，谢无妄和傅凌琛都参与进来了。
他想，以谢家的地位，应该能替她报仇。
而真相，谢无妄也早晚会告诉她的——他说不出口。
他……怕她哭。
“你是韩伯母生的？”桑非鱼还真是震惊了。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所有知道韩驰这个人的，都知道他的身世——他是韩家的私生子，但因为韩老爷子特别喜欢他，所以从小栽培，千恩万宠。
结果，韩驰并不是私生子，而是正宫嫡出？
那、那他大哥韩煜呢？
这是怎么回事？
“是。”韩驰看着她，笑了一笑：“我大哥韩煜，才是韩家的私生子。但因为当年我妈在他面前和他妈闹，导致他妈出了车祸，害死了他妈，所以我爸为了补偿他，才让他和我身份调换了。”
桑非鱼一把握住了韩驰的手，有些难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好好的韩家大少爷，却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沦为韩家私生子。
这也太不公平了。
犯错的难道不是韩夫人吗？
为什么要让韩驰来承担这一切？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韩驰轻轻摩挲她手背，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桑非鱼一怔，怎么又说到这上面了？
“小鱼，我很怕你哭。”韩驰忽然伸手，把桑非鱼重重地抱进怀里。
桑非鱼没有挣扎，只是今天的韩驰，让她莫名觉得复杂。
他思维太跳脱了，感觉说起话来，毫无头绪。
而他不该是这样的？
“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哭。”韩驰摸着桑非鱼的头发，低低地道：“韩驰哥哥会保护小鱼，一辈子用命保护小鱼，记住了吗？”
桑非鱼眼睛一热，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所以，为什么要分手？
韩驰听她答应了，这才松开了她，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轻声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正式分手了。以后，韩驰哥哥就是没有女朋友的人了。”
桑非鱼看着面前的男人。
想起在国外的好多次，他都黑眸带着戏谑笑容逗她说：“我叫了你那么多声小鱼姐姐，你什么时候叫我几声韩驰哥哥来听听啊？”
而现在，他要跟她分手了。
她总不至于，一声都不叫。
“好。”她轻声应下，“韩驰哥哥。”
韩驰肌肉瞬间绷紧。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忽然起身，“我要换衣服了，你先下楼等我吧。”
“好。”桑非鱼知道，韩驰提分手，一定有他的理由。
而他不说，就代表着不方便把理由说给她听。
她就是这么相信他。
桑非鱼起身离开房间后，韩驰才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墙壁上。
眼尾通红。
小鱼……
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