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狭小,陆雨珊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只能勉强用双手护着头。 铁钎细长,打起人来很是顺手,落在身上不论哪处就是一条血痕。 陆雨珊怕牵连到关海洋,一个劲地往另一边躲闪。 少女的痛呼声仿佛一道道利箭射入关海洋的胸膛。 陆雨婷却越来越来劲,发了狠一般使劲往陆雨珊身上抽。 “住手!”关海洋顾不得脚底发虚,一把抄起身旁的矮几,上前架住正要落在陆雨珊身上的铁钎。 陆雨婷显然没有料到平时跟个焖鸡子一样的侄儿居然敢来阻拦,心中怒火更盛。 举起铁钎就往关海洋身上招呼。 啪的一声,铁钎落在他的后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关海洋面部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转身就是一脚。 有一把子力气却行动笨拙的陆雨婷被他直接踹得摔了个屁墩。 完全没有想到关海洋居然敢袭击自己,陆雨婷傻傻地愣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关海洋赶紧将她手中的铁钎夺了下来。 “哎哟喂,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敢打人!佟兵唉,你快来啊,再不来你媳妇就要被小狼崽子给打死了!”陆雨婷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关海洋住的这个小杂物间搭建在主屋的旁边,陆雨婷这一嗓子喊起来,旁边的大姨夫佟兵立刻就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胖嘟嘟的男孩。 看着倒在地上的陆雨婷和举着铁钎的关海洋,佟兵怒火飙升,三两步上前一个大脚踹在关海洋的身上。 本来就脚底打飘的关海洋哪里受得住这样一记猛踹,顿时倒砸在了墙面上。 佟兵还待继续猛踹,旁边却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一把将他拽住。 他虽然生的人高马大,但拉扯他的人更是壮硕,浑身都是腱子肉,仿佛一头黑熊。 佟兵回头怒目吼道:“杜瞎子,你他娘的少多管闲事!” 被叫做杜瞎子的大黑熊却不管那么多,一只手抓着佟兵的胳膊,两只眼睛瞪大如铜铃,额头上青筋一蹦一蹦。 看他这副样子佟兵心里就发憷。 “这是我的家事,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插手吗?”眼见屋外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佟兵也有了些底气。 杜瞎子不说话,但是也不放手。 佟兵使尽了力气也挣脱不开。 陆雨婷眼看自己男人吃亏,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跳起来朝着杜瞎子脸上抓过去。 屋子本来就很小,一下子挤进来五个人,还有一个人占两个人位置的杜瞎子,连转圜的空间都没有。 陆雨婷尖利的指甲顿时在杜瞎子的脸上刨出几道血痕。 杜瞎子转头猛然看向陆雨婷,一双眸子赤红如血,配上刚刚被她挠出来的血痕,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妈呀!”陆雨婷吓得抱头蹿出门去。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她的泼辣劲又回来了。 拍着大腿,陆雨婷开始哭丧:“好你个杜瞎子,你不去伺候你那病的要死的奶奶,有功夫来管我们的家事! 邻居街坊看看啊,我家养不熟的白眼狼敢偷鸡蛋,自己闷在家里煮着吃。 这是我给儿子留着补营养的,他可是要考重点高中的。 我们教训教训手脚不干净的侄儿,还轮得着他来插手吗?” 陆雨婷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周围的邻居再清楚不过。 她自己好吃懒做,干什么工作都没有个长性,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偷奸耍滑,自然也挣不来什么钱。 老公佟兵一直游手好闲,也没挣到什么钱。 也就是前两年,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副厂长郝建国的关系,被安排到了设备处管机器,这才有了点进项。 但是他对于工作不怎么上心,总喜欢跟厂里面一帮不学无术的家伙厮混。 钱没挣多少,和酒肉朋友在一起消耗却大,家里总是个入不敷出的状态。 妹夫关南山夫妇要跑车无法照看孩子,把关南山和陆雨珊托付给他俩照顾。 关南山厚道,每个月给他们三百块钱作生活费,这个标准已经相当高了。 要不是因为他是大货车司机,平时还拉点私活赚钱。 一个月拿出三百块,寻常人家连想都不要想。 佟兵两口子沾了妹妹和妹夫的光,说是帮他们照顾孩子,可每个月哪里能够花费多少,三百块钱倒有两百五十块钱落在了他们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