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被这一吆喝,差点滑倒,接着不停的有人喊起来。“文蕾唱一首!”文蕾直接狼狈的逃离了大队部门口。她逃了,关于他们的话题没少。丁婶子和李大娘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说。“看到来飞了吗?高了,也胖了,听说从窝冬起,一开始还回家住,下了大雪后,文蕾和丁雁羽就不给回家了,直接留在他们院子里了。”
李大娘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惭愧的表情。“我们这些人啊!受了张家那么多好处,一个孩子都没帮忙照顾好,最后倒是外来的知青照顾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人穷,志短,活着亏心啊!”
几个老爷们听了李大娘和丁婶子的话,老脸一红,沉默了起来。也有人咂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年龄大的老人,忍不住长叹口气。张族长声音低沉,缓缓的说了一句。“我们是祖上积德了,前有张家、纪家、后有冯家,现在村里又来了几个心地善良的知青。我们一直受人恩惠,却不知回报,说出去也丢老祖宗的脸。”
几个老人异常沉默,年轻点的老爷们大部分都红了脸,大娘,婶子,小媳妇,也不再叽叽喳喳。大队长和村干部,沉默不语,场面瞬间变的诡异起来。
进入腊月日子过的非常快,过了腊八,转眼就到了腊月24。文蕾前世今生都是江南人,都是腊月24过小年,她不知道黑省是23过小年,文蔚也不知道黑省的习俗。丁雁羽就是个棒槌,指望不上,几个大男孩更是别指望了。所以他们小院和袁毅那边都比其他人晚一天过小年,腊月24大家都在山洞里,一起过了小年。
文蕾觉的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人家二十三糖瓜粘,他们就二十四糖瓜粘,同时也按江南习俗包了饺子。文蕾和文蔚、丁雁羽做了很多水果糖,各自口味的水果糖,乐的袁远和张来飞眉开眼笑的。
腊月25,文蕾和丁雁羽带着文蔚去了丁婶子家,做了两桌豆腐,一桌豆腐三十斤。丁婶子都说他们做的有点多,文蕾和丁雁羽笑笑的说。“我们人多,都是能吃的主。”丁婶子想到他们院里的几个大男孩,正是吃壮饭的年龄,笑笑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们院里四个大小伙子,正是能吃饭的年龄。”
腊月26文蕾自己去了一趟温泉山,给纪奶奶送了点年货。
腊月28文蔚发了面,腊月29,文蔚文蕾、丁雁羽蒸了几锅馒头。文蕾想想就感觉好笑,其实每天都在做,腊月29的时候硬是让文蔚和丁雁羽整出了仪式感。
腊月29大队长来到了他们的院子,想让文蕾给纪奶奶那边,送点过年的东西过去。文蕾笑着告诉他腊月26都送过了,大队长一脸惭愧,问了文蕾都送了什么。张来飞突突的说了出来。“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一百斤玉米面,一桌豆腐,一头野猪,两只狍子,一只羊,三十斤粗盐,十斤油,三斤酱油、两斤醋,二十斤粉丝。”
大队长瞪大眼睛,听着张来飞报数,眼眶一热,泪水就流了出来。“叔惭愧!惭愧!...”刚想再说什么,赵老太爷就走进了厨房。脚步踉跄几步就走到了文蕾身前,弯身就要下跪,可把文蕾吓坏了,赶紧握住赵老太爷的手,丁雁羽和文蔚左右搀扶着她,三人都吓的冷汗直流。“闺女啊!我赵老头谢谢你啊!我八辈祖宗都谢谢你啊!我回家给你做长生牌!....”
赵老太爷太吓人了。
大队长也被吓到了,再看到三个丫头,脑门上的汗珠,连忙制止了赵老爷子。“爷爷,几个孩子是真心,心疼大姑一家子,您就别添乱了!”
赵老爷子眼珠一瞪,老泪从脸上流了下来,他哭着、念叨着。“你个鳖孙子!我怎么有你这样不孝子孙!
丫头啊,我跟你们说啊,我爷爷乞讨带着我爹娘来到苍凉县,一家二十多口,饿死差不多了,我奶奶为了省口吃的给我,活生生饿死。我爷爷只剩下一口气,我爹娘都饿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纪老太爷去县城,看到我们一家人,给我们治病,埋葬了饿死的亲人,给我们吃,给我们穿,还让我跟老爷一起读书识字。大小姐从来不拿我们当下人啊!从小她就叫我赵叔叔,他们都走了,没人看顾小姐了。你也不照顾小姐了,你们把小姐都赶深山老林了。我死了,没脸见爹娘,祖宗,没脸见老爷夫人,更没脸见老太爷!你这个不孝子孙!”
文蕾、丁雁羽和文蔚默默听着赵老爷子的念叨,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大队长父亲蹲在厨房外边,他不敢进入房间,在家都已经被老头子,骂了几天了,还挨了几拐杖。
丁雁羽和文蔚小心的搀扶赵老太爷坐下,文蕾冲了碗红糖水递给他,丁雁羽轻声的在赵老太爷耳边说。“太爷爷,您别难过啊!纪奶奶好着呢!大队长也好着呢!纪奶奶还让我和文蕾叮嘱你,让您不要太念叨她。她说天天耳朵热,肯定您又念叨她了,让她担心。您喝的红糖就是纪奶奶和冯爷爷熬的,让我们给您带过来的,我们不是昨天才回来嘛?还没来及给您送过去呢?”
丁雁羽的话让赵老爷子眼睛放光,双手握紧了丁雁羽的手。“真的?兰溪能感觉我在念叨她?还给我送了红糖?”丁雁羽重重点点头,文蕾撇撇嘴,在心里跟聪聪说,这丫比我还谎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