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到了山脚下时,便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前停着熟悉的身影,是堂姐沈茹,她与我约定好了一同去进香的。既然是为了祈福,自然要有诚意,再加上此地山路并不好走,更适合步行。
下车时,我又看了一眼司徒珏,他腿伤好了也有一阵子了,不过这种爬山的运动对他来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正打算用这个做借口劝他干脆别上山了。
没想到他自己先开口,“既然你跟姐妹有约,你们就自行先去吧。”
他连马车都没下,直接从车窗对着沈茹遥遥打招呼,“你们姐妹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就不跟着去打扰你们的兴致。让人先去寺里定好了斋饭,妹婿届时再来做陪。”
沈茹露出惊喜又感动的表情,在上山途中一个劲地向我说着司徒珏的好话。
“没想到王爷私下里还是挺和善,上一回你们回家时他跟父亲二叔说话的态度还带着一些官腔,脸上也没这么多笑,当晚还扔下你自己先回了府,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嗐,都是姐姐我自己乱猜乱想的。看王爷今日专程送你过来,还处处为你考虑,真是不错。”
不知不觉话题扯到了王府中有身孕的妾侍身上,沈茹拉着我的手,认真劝道,“妹妹你千万要盯紧些,莫再让这些小浪蹄子往主子床上爬了!就算是儿子,也是一个庶子,随你拿捏的,你也不用太费心思在意那些人。”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让她知道,那丫鬟能有身孕,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恐怕她就不会再拿我当傻白甜了。
想起之前她跟大伯母是真心为我的事操心着急,我只好都顺着她的话都应承了下来。
等入了寺院之后,主持方丈引着我们去了内殿,专门辟出招待贵宾的香堂,在这儿上香不会被普通的香客打扰,还有专门的师父会陪着说话,都是些美好的祝愿吉祥话之类的,仿佛是神佛的代言人给了信徒直接的反馈。
有这样贴心的服务,也难怪香火会旺盛,名传京城。
我主动先请教了一旁的师父能不能办专门消灾祈福的法会,师父立马来了精神,便开始向我介绍推销了起来,大抵意思就是会有不同的规模,花销也各有不同。沈茹也听得很是认真。
“香油钱并不是问题,主要是最近我们王府跟国公府里好像都不是太顺利,就想好好办一下,也好叫佛祖看到诚意,才愿意保佑我们。”我故意做出财大气粗的模样,师父眼里都是光芒,连连点头附和。
谈得差不多时,我留下丫鬟雪燕支付供养的香油钱,并请沈茹帮我先看着场子,而自己则是借口有些累,想去客房里歇一会儿。
沈茹并没有怀疑我有别的安排,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一切准备好了我便让人来叫你。”
我与雪燕对视了一眼之后,她明白我的计划,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支开了其他人,我便换了一套衣裳独自从寺院侧门离开,沿小路往山上走去。
走了没多久之后,太阳渐渐升了起来,算时间差不多刚过辰时,按我熟悉的计时习惯应该是上午9点多钟的样子。明明只是初春在户外就开始有些晒了,猛烈的日头略微晃眼。
虽然前世的我喜欢户外运动,但因为经常锻炼,身体并不会有什么负担,只是这具身体刚刚才过十六岁,长期娇养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运动经验,走这么点路已经觉得有些喘了。
按道理,城郊的山头不算太高,我这样想着,回头一看居然能看到京城的城墙以及屋宇建筑。
真后悔跟孙大夫约在这种地方见面,更坚定了我要把身体养得强壮一些的念头。
脚下的路越来越不清晰了,我回忆着孙大夫提到的山上猎人小屋的位置,那手绘地图当时我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已经记得很清楚了,看完就直接丢进香炉里阅后即焚。
路到了脚下才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给力。
在我撑着膝盖,俯身喘着粗气时,忽然听见旁边一人多高的茂密草丛里有些声响,心中一惊,这山里该不会有野猪或者豺狼之类的大型野生动物吧?
一颗心几乎是悬到了嗓子眼儿里,在逃与不逃的挣扎间,我总算是看清了是大活人,且衣着颜色还是最熟悉的淡青,才长舒了一口气。
背着药篓出现在我面前的孙大夫,见我拍着胸口大喘气的模样,轻轻一笑,“还以为王妃来不了呢。”
“下次我们选在正常一些的地方。”虚惊一场之后,我整个人更加疲惫,左右环顾了一圈之后,就随便找个像墩子的石头要坐一会儿。
屁股还没挨上石头,就被孙大夫一把拽住,扯出几步远。
“小心!”他神情不似开玩笑,目光紧紧盯着我要落座的位置。
我赶紧蹦到一旁,紧张地反问,“是什么?有蛇?还是什么毒虫?”
只见他绕过我,蹲到那石头边上,小心翼翼地扒出一根开着红白二色花朵的植物,将其连根挖了出来,“这可是好东西啊。”
见他只是找到一株不知名的药草,我长舒一口气,差点被吓死。
虽说我喜欢户外运动,但每次出门前都会做好全套的防护准备,其中最重